“西厢房的石磨台上，点着一盏遍体污垢的豆油灯，昏黄的灯光不安地抖动着，尖尖的火苗上，挑着一缕盘旋上升的黑烟。燃烧豆油的香气与驴粪驴尿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厢房里空气污浊。”
那头母驴生产的环境污秽不堪，好似与我的母亲有着同样的境遇，它腹中的小骡驹又如同母亲腹中的我，那么的不争气，似乎害怕来到这个世上，一直在逃避、躲藏。
司马亭依旧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催促着村民们快点搬走吧。
上官寿喜和上官福禄两个虽为男儿身，却丝毫抵不过那上官吕氏一分一毫。
“上官福禄在驴前弯下腰，伸出那两只与儿子同样秀气的小手，按在黑驴抽搐的肚皮上。他的身体与儿子的身体隔离相对。父子二人对面相觑，都咧嘴，都龇牙，活脱脱一对难兄难弟。他们父起子伏，父伏子起，宛如踩在一条跷跷板两端的两个孩童。随着身体的起伏，他们的手在驴肚皮上浮皮潦草的揉着。父子俩都没有力气，轻飘飘，软绵绵，灯心草，败棉絮，漫不经心，偷工减料。”
莫言《丰乳肥臀》――污浊的空气、沙哑的嗓音
“胡同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群看上去十分虚假的黑色蝴蝶像纸灰一样飞舞着。上官寿喜的脑海里留下了一片片旋转得令人头晕眼花的黑色的不吉利的印象。”
来了，真的来了，快了，真的快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