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子澈
提起曹操曹孟德,几乎被罗贯中的笔固化成为了一代奸雄。可在这里我并不愿意去评论他的功过是非。我一直信奉一句这样的话: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他另外的一面。所谓的好坏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做的坏事多与少罢了。因而,因为拾人牙慧而产生的主观评论并不值得大肆宣扬。
曹操不仅是政治家和军事家,他的文学造诣也十分令人赞叹。相较之于他的两个儿子那略有些靡丽的文风,他更习惯于用古朴的乐府笔调,写出了宏伟壮阔的东汉史诗。在诗中,我们会不自觉地忘记他是个左右天下风云的枭雄。他会感叹“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入目所及白骨累累,入目所及一片荒芜,而这,恰恰就是他致力于改变的。不管他是否用对了办法,他都是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子。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在精神上却凌驾于大多数人。
忘不了他的《观沧海》,让一向“凄凄惨惨戚戚”的秋日也变成了“百草丰茂”的生机。许多文人骚客都极力渲染秋日的萧瑟,却好像选择性地忘记了,秋天正是百草肥美的时候,以至于北方游牧之人可以大肆地位牲畜蓄养秋膘以待冬日。而这对于一个胸怀天下的官员来说,其实是一个让其夜不能寐的威胁。所以,他才力排众议,带兵北上荒漠,铲除乌丸宵小。
当许多人多说曹操不惜贤能时,我想他们一定没有读过曹操的《短歌行》。其中曾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乌鹊”说的就是贤才——投南方而不得用,莫若到北方来,我曹某人可以任用足下,使你同我一般千古留名!倘这句犹觉模糊,那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一句,可算是百倍对贤才的渴求。“青青子衿”者,寒门之士着青衣也。曹操大量启用寒门士子,提出“唯才是举”实在是天下文人墨客的福音!诗词末尾,更是借用了西周周公姬旦的“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故事,抒发自己对贤才的渴望。山不厌高,水不厌深,我曹某人也愿意效仿周公,对贤能之人倒履相迎——惟其如此,曹魏从始至终都不曾缺过人才!文臣武将层出不穷,其成功也,昭彰于世。
作为一个政治家,曹操兵不厌诈,虚伪至极;作为一个军事家,曹操指挥若定,谈笑风生;当这些光环统统褪去时,他是一个文人,一个舞文弄墨的墨客,一个怀着拳拳报国之心的薛姓汉子。他教导我们“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试问,当处于花甲之年的曹操写下这句话时,作为正青春年少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蹉跎岁月?诚然在他笔下,人生“譬如朝露”,但在朝露之中,他仍然常怀优思,期盼着,这天下能够免于破碎分离。正是他的诗如火一样灼烧尽了我的所有懒惰,鞭策着我走向自己的路而不枉费这短短一生。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与其嗟叹,不如在有限的时候做些成绩,不使自己遗憾。
终其一生,曹操都在奋斗,在征战,在用他的血汗和精神,支撑着历史,支撑着文坛——他,才是“魏晋风骨”真正的风骨和支柱!
现在看许多诗词的解析,我们不得不去深挖作者写这首诗的意蕴。它们往往埋在重重暗示之下,费了牛鼻子劲儿也难觅其影踪;而曹操的许多诗都大而无当在结尾唱道:“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他用诗词寄托对家国的感念,用诗词寄托自己澎湃的情感和伟大的志向。这样不加掩饰的张扬,才是曹操,不拘小节,任意挥毫。放下笔墨时,他是个军人,是国之栋梁;而拿起笔墨的一瞬间,他只是他自己,作为一代文人领袖的,曹孟德。
不是司空,不是丞相,不是魏王,不是武帝。
而是个任意的,潇洒的,满腹优思尽皆化作才情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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