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气机,元无一息之停。然有个主宰,故不先不后,不急不缓,虽千变万化而主宰常定,人得此而生。若无主宰,便只是这气奔放,如何不忙?”
——王阳明
“如今于凡忿懥等件,只是个物来顺应,不要着一分意思,便心体廓然大公,得其本体之正了。”
——王阳明
“‘道之大端易于明白’,此语诚然。顾后之学者忽其易于明白者而弗由,而求其难于明白者以为学,此其所以‘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也。”
“你见到这花之前,花与你的心各自寂静;你来看此花时,花进入我们的内心,此花便在心头显现出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岩中花树对于心来说,其存在本身及其意义的被确认,在于花在人心中的显现。”
王阳明的这番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而其中最为紧要的一点则是对于“心”的着眼
人心中有善有恶,有趋炎附势,有高洁自傲。唯其不真,所以才有“这万丈红尘,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的说法。王阳明的全部学问就在于求“真心”以接“仁义”。简单地说,就是你没有一颗真挚实诚的心,也做不出善良敦厚的事。
一日,杨时、游酢来到嵩阳书院拜见程颐,正遇上程颐闭目养神,坐着假睡。程颐明知有两个客人来了,他却不言不动,不予理睬。杨、游二人也不愠不恼,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肃然待立,一声不吭等着他睁开眼来。
那天正是冬季很冷的一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雪来。门外积雪,有一尺多深。在雪中等了约有半天工夫,程颐才从睡榻上醒来,见了杨、游二人,装作一惊说道:“啊!啊!贤辈早在此乎!”而杨时和游酢并没有一丝疲倦和不耐烦的神情。
杨时、游酢二人“程门立雪”,只为学于高师、求善解,两人真心崇拜程颐人品道德和学术修养,明知程颐是故意为之,却依然以礼相见。对他们来说,这是出于真心实意的行为,并非趋炎附势,所以内心坦荡而礼义周全,即是平常人之礼,其本质是诚心而非收买。
不敷衍、不做作、不逃避,能老实地袒露内心的人,往往最能打动人心,得到别人的谅解。然而,做人却很难永远保持着这种心境。就好像刚出学校的年轻人,满怀着希望和抱负。但是入世久了,挫折受多了,艰难困苦经历了,或者心染污了,变得有杂质了;或者本来很爽直的,变得不敢说话了;或者本来很坦白的,变得拐弯抹角了;或者本来有抱负的,最后变得很窝囊了。其实,社会与环境不足以影响人,只要我们每个人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修养,那么在任何复杂的世界、任何复杂的时代、任何复杂的环境里,都可以永远保持最初时的心境,这就是王阳明说的“本心”。
一如动静互补是一种生命形态,本心为真亦是一种生命形态。王阳明常言:“真,吾之好也。”佛家说世上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叫名,一个人叫利,照此讲来,我们不妨也可以这样说,世上只有两样事,一件为真,一件为假。求真必然务实,求假自然务虚,虚实之间,体现的不仅是对人的态度,更是对自己的认识。糊弄别人容易,糊弄自己很难
“诚意只是循天理。虽是循天理,亦着不得一分意。”
——王阳明
王阳明认为世间本没有善恶之分,也就没有为善除恶之说。若真要弄出个善、恶来,也是存在于人心当中,遵循自然而发展就是善,被外物所扰、掺杂私欲就是恶的,有善恶之分的不是本性而是习惯。本性是一种内在的东西,平时可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在暗中操控着你。它决定着你的大部分习惯,决定着你的性格,甚至决定着你的人生。人本来生下来都很朴素、很自然,由于后天的教育、环境的影响,圆满的自然的人性被刻上了许多的花纹雕饰,原本的朴实被破坏了。其实,人不应该刻意雕琢自己本性的棱角,要保持住生命中最朴素的东西。
“心即理。没有私心,就是合于理。不合于理,就是存有私心。如果把心和理分开来讲,大概也不妥当。”
——王阳明
诚是心的本体,恢复心的本体,就是思诚的功夫。心的本体就是最本真,不矫揉造作,不过分修饰。就是永远保持“初心”,不受外界环境影响,光明磊落、坦白纯洁,永远长新。
“初心”是这个世界的原始本色,没有一点功利色彩。就像花儿的绽放,树枝的摇曳,风儿的低鸣,蟋蟀的轻唱。它们听凭内心的召唤,是本性使然,没有特别的理由。
诗人李白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惟天下之至诚,然后能立天下之大本。”
——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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