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芭堤雅的海风软软吹过,浪花哗啦啦在耳边打情骂俏。我被一个八块腹肌五官俊美的男人一脸疼惜的搂在怀中读他写给我的情诗:我在万籁俱寂的午夜/种下思念/ 它长在肥沃的梦里,我用时间浇灌/琴声施肥/然后看着它萌芽/伸出枝叶/探出花苞/绚烂绽放/而花蕊是你的模样/ 这思念的花 /在呼吸的一寸之间飘离,散落/碎成遍地月光/一瓣瓣拼成指尖不成形的文字 /笔尖在纸上轻轻摇曳/如同蝴蝶颤动的翅/这思念难道带着栀子花的清香/ 我抬头/西边一把月牙小梳/梳走了一头夜的黑瀑布 /天,亮了
我羞涩的抚摸着眼前这个希腊神话中的男神俊逸的脸,他轻轻用下巴摩挲着我的额头。只记得昨晚酒饮微熏后,他眉间覆满欢喜,甜蜜悄无声息,我的身体像大地,他扎根下去,不留一丝缝隙……
这个温柔热烈,目若朗星的男子,叫 丘 比 特。你没看错,爱神丘比特。从今以后他是我的先生,我一生的伴侣。
若问其故,来,跟随我,去记忆的河床,思绪陡然逆流而上,往昔旧事如晶莹的浪花兜面而来——-
(一)
张灯结彩的年三十。
空气里回荡着鞭炮声和小孩子的嬉笑。我把刚写好的春联拿给正在包饺子的老爸老妈,“新年好,放鞭炮,锣鼓喧天真热闹。上联。”我看着自己张牙舞爪的字,有点不自信的偷瞄了一下书法家的老爸,他清了清嗓子“辞旧岁,迎新春,我家小妞谁敢要。下联写这个。”
“爸,你闺女怎么没人要了。我又不是得了痔疮的狒狒或者染上瘟疫的老鼠,有那么讨厌吗?”
“夏木,说谁是得了痔疮的狒狒。”刚做完痔疮手术在油锅旁炸肉串哥哥夏枫,转过头来怒目圆睁,一副要把我扔进油锅炸成鸡米花的样子。
“妞啊,你爸说的对,隔壁老宋家的孙女养的金毛都下崽了。你也要加油啊。”老妈一边把饺子馅戳进面皮里,一边认真道。
“爸妈,你们放心吧,今年我保证完成任务。”我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哎,不对,金毛下崽和我找对象什么关系?我正纳闷,只听见我哥一阵魔性的笑声……我对着我哥浑圆的屁股踹了一脚,拔腿就跑。
“夏木,你敢踢我臀部!!”
“还叫臀部?哈哈哈。”
没错,我有个中规中矩的老爸,幽默风趣的老妈,和经常在逗比,腼腆,和高冷模式之间切换的双胞胎哥哥。我们是欢乐的一家人。只是眼看自己要步入红衰翠减的30岁,却孤身一人,难免有点挫败感。我颜值也不低啊,虽然不是朱唇,纤指,细腰,翘臀,大长腿。但是162的个子,105斤的体重,有点婴儿肥的脸,双眸大而有神,长发如云流墨染,虽国色天香到不了,亭亭玉立倒挺吻合。
正在镜子前摆弄自己。老妈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晃了晃手里的荣誉证书神秘道,“你吴阿姨可有个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儿子,叫李茂,人家可是数学拿过奖的,过段时间你可要打扮漂亮点去见人家。”
“好嘞”我摩拳擦掌一副侠女的气势。
“你就不能淑女点,我的丫头。”
雪花一转身,季节就会改变颜色。
思绪的浮花浪蕊绕过白色冬季的千里冰封,穿越花香鸟语的春山如笑,在蝉声阵阵的夏季汇合。
(二)
向日葵铺满瞳孔的盛夏。
那天,我妈提前把李茂的微信给了我。李茂发来一条,“Oh,Baby,我要来征服你。”正在接受短信的我瞬间放了个响亮的屁。看来我的屁股都笑出了声,这家伙,应该是个奇葩。果不其然,来到咖啡厅五分钟后,李茂顶着一头炮轰过的发型,还留着雷劈的缝,身着黄色的长款风衣,蹬着一双锃亮的黑色马丁靴,呱嗒呱嗒向我走来,重点是,他一米55的个子,这身行头显得格外怪异滑稽,像一个炸毛的黄色鸭子,对了还是一个小眼睛,朝天鼻,有狐臭的鸭子。我开始有点哭笑不得,一面心想找个借口溜走,一面低着头敷衍着这个怪咖拿着一摞数学题向我讲什么概率函数之类的话题。
“夏木亲亲,我可以见见你父母吗?”朝天鼻一脸期待直视着我眼睛忽然问。
“不可以。”我受够这个奇葩了。
“为什么,我难道不够excellent了吗?”
“不好意思,我可能对你没感觉。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麻烦你把我刚才给你买了单的咖啡钱还给我。”
“好,够不够?”我把二百元大洋甩在桌子上,“不用找给我,把我的微信给删掉!别再联系”我扬长而去。
香樟树投下墨绿色阴影的步行街一侧,我挎着包包一脸忿然的大步流星。总感觉身后有些异样。“哎哟。”脚丫子因为高跟鞋没有站稳的缘故扭到了。“什么破鞋子。什么烂人。”我嘴里嘟囔着把高跟鞋脱下。忽然身后的身影跑到我的右前方。“妈呀,变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背着翅膀,手拿弓箭,明目张胆,向我放箭。他性感的肱二头肌和裸露的小丁丁让我瞬间羞红了Face。迅雷不及掩耳我抄起手里的高跟鞋向他砸去,接着天马流星拳落下,那瞬间我长发狂舞,眸若冷电,莲步生风,对他围攻。最后我的寒冰烈火掌把他抽的像陀螺一样打转。
“姑娘饶命,我再也不敢。”他淤青的嘴角和肿胀的眼睛却挡不住立体俊美的五官对我带来的震撼。他拾起掉落的弓箭,直起身我发现他一米八的健壮体魄还有八块腹肌。很纳闷他怎么不还手。
“小子,看在你星眉剑目,眉宇清澈的份上,暂且饶过你。报上名来。”
“丘比特。”
说完,他背起弓箭,挥挥翅膀裸奔向天际,消失不见。
只留下我张着大嘴,惊愕的可以吞下一颗鹅蛋。
辗转反侧的夏夜,我踱步出门
一边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一边想
难道这29年来感情世界一片空白都是因为那天被打的家伙没有对我放箭牵线?好不容易他牵放箭了,我又把他揍跑了。妈呀,我注定要当一辈子的单身狗了吗?
不过他真是月下老人?人间红娘?
他的肱二头肌不错,五官立体俊美……哎呀我想到哪里去了
抬头
星星暧昧的眨眼,妖娆的放电,慵懒的窝在天空的怀里和月光调情对饮
性感的海风柔柔吹过,抚摸着我不太光滑的大腿和撩拨着我荡漾的春心
我开始想念,那个叫丘比特的家伙。
思绪翻山越岭涓涓流淌,穿越无数个平凡的日子,眼前千形万象,耳边百叠音潮,终于在那个午后他的身影又一次盛开在记忆的河床
(三)
再次遇见丘比特是在一个傍晚,第二次遇见我又把他揍了。
“丫头,看看你爸和你哥还在下棋吗,去你哥房间叫他们吃饭。”厨房里传来老妈的声音和红烧排骨的香味。
“好嘞。”
推门而入的时候,我看到丘比特这家伙正手持弓箭朝酣然入睡的爸爸放箭。
什么情况
我爸和我妈都已经结为金玉良缘,“繁殖”下我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这厮想破坏我们家!!
暴跳如雷的我一个跨步揪住丘比特的翅膀,一顿猛打。“妈的,再让你乱放箭。”
“姑娘姑娘……”丘比特连连哀叫求饶,他晶亮的的双眸因为疼痛而泛着泪光,浅棕色的卷发落满了他翅膀的羽毛。看着他求饶,我于心不忍松了手,丘比特挥着翅膀准备逃之夭夭。哎,弓箭落下了,好,看我今天不射中你这鸟人。箭镞离弦而出,瞬间射中丘比特的左心房。我没看他倒地,只见他带着箭镞拍着雪白的翅膀,仓皇逃走,消失在夕阳下。橘色的云彩像天空的妖娆的眼影,和丘比特泛着光泽的小PP一样性感。
很快,我发现了老爸的异常。一向不爱收拾自己的老爸最近常常流连在镜子前摆弄发型,衣着考究,干净清爽。那天老爸一番精心捣饬出门后,我和老妈尾随其后。果然,到了一家西餐厅,隔着玻璃我和老妈远远看到老爸探着身子在给对面坐着一个妙龄的姑娘擦嘴角。于是家庭大战爆发了,晚上的家里硝烟四起。老妈对着低头不语的老爸声泪俱下,一番闹腾后,老妈对我说:“丫头,去通知你哥。”电话那头,我把老爸貌似出轨妙龄女子的事情告诉了夏枫。
“什么?!不可能吧?咱爸不可能那样做。”
“老爸没说话,貌似是默认了。”
“那个女的电话地址发给我,看我夏枫不削了她个小妖精。”
于是我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场景,我哥扯住那个叫小冉的漂亮姑娘的头发,用力猛甩……又或者我哥酷酷的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婊子,离我爸远一点。”,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但是几天后的结局让我的嘴巴张大到下巴差点脱臼——我哥夏枫和小冉谈恋爱了!
思绪的河流奔腾不息,凝固在记忆的转角,是他羞涩的笑荡漾其中,微风乍起,激起一圈圈甜蜜心跳的涟漪。
(四)
薄荷微凉的九月
玫瑰色的房间里,甜橙味的香薰袅袅。
我趴在抹茶绿的大床上写诗:心底的想念/可以孕育千朵玫瑰/赠给诗和远方/身体里的血/只够混成一桶颜料/画出你的模样
床的右侧,是还未干透的颜料和一张手握弓箭的裸体男人的水粉画
“砰砰砰~”有人敲窗户,我抬起头,那双晶亮深邃的眼睛,是丘比特!
忽然间心乱了方寸,脑袋里的千言万语像是被过滤掉一片空白。心里有个地方软软的塌陷。
我给他打开窗户。
还是那张倨傲俊逸的脸,带着淡淡的贵族式的轻愁,和初雪消融后天空的清冽和脱俗。只是这次,他没有翅膀,湖蓝色的衬衣和白色的九分裤把他衬托修饰的格外挺拔清新。
“你是…丘比特?”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慢一点。
“嗯,那个…”他若有所思
“你是来找弓的吧。”我盯着他钻石般耀眼明亮的黑色双瞳,有点不知所措
“嗯……”
原来丘比特的工作是每天射中一对男女,让他们坠入爱河。那天他原本要把箭射在哥哥夏枫和小冉身上。但是错把睡着的老爸当作了哥哥。后来丘比特为了弥补犯下的错误,飞回我家,偷偷把那根原本射中老爸的箭镞扎在了哥哥的心上。
“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弓了。你藏到哪里去了。”他说话时带动着喉结微微颤动,声音带着迟疑和恳求,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没有弓箭你会怎么样。”我上前一步抬头目不转睛他的眼睛,手心里有了汗水。
“我会失去这份工作,变成凡人,翅膀会渐渐消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国度。”
“那就留下来好了。”我吻住了他。时间如琥珀将这一刻凝固。悄无声息的吻像一朵永恒之花将我们缠绕,他柔软微凉的唇愈加狂热……
思绪流淌着,与时光并肩而行。
(五)
在丘比特的翅膀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他抱着我飞过了灯红酒绿的城市,波涛汹涌的海洋,陡峭巍峨的高山。飞到哥斯达黎加,我们冲浪嬉戏学猴子走路;飞到拉斯维加斯,我们购物享受美食;飞到意大利,我们在威尼斯的河港上泛舟;埃及的金字塔前有我们骑着骆驼的甜蜜合照,巴黎的露天咖啡馆我们同喝一杯咖啡欢笑聊天;南法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他向我单膝跪地求婚……
现在,我在美丽的芭堤雅沙滩,和爱的人依偎。
“若有哪个女孩把弓箭射中我,我就会为她心动。”他对我眨眨眼,调皮的说
“哼,原来是这样,你才爱上了我。”
“傻瓜,逗你的,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彻底沦陷了。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到我,却只有你能看到我,是巧合还是你有特异功能?”
“那不然呢?”
“是真爱让我们看到发光的彼此,这也许就是天意吧。”他低头看我,眉眼间依旧覆满欢喜,甜蜜悄无声息。我窝在他怀里继续读他写的情诗……
远处的浪花哗啦哗啦由远及近,是爱侣欢笑的声音吧…
后记:听老妈说李茂和一个心爱的女孩子订婚了。我想,我眼里奇葩的朝天鼻也许不是一无是处,而是他不是我命中的那个人。老爸老妈和好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即使老爸给小冉擦了擦嘴角惹的老妈浮想联翩醋意盎然,但依旧全心全意包容和爱着这个在她眼里永远闪光的男人;哥哥和小冉也幸福的携手共度余生,他们在婚礼上表白时眼里只有彼此。
我们在镜子很脏的时候,并不会误以为是自己的脸脏;那为什么别人说不爱你时,要觉得不好的是我们自己?
朋友,愿你遇见的那个她/他,眼里只有闪光的你。
愿真爱伴你,此生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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