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碗菠菜面》
文/雨季
“老板,来碗菠菜面,油泼的,醋多辣子重。”
不管去哪里,面一直是我的最爱,偶尔碰到菠菜面馆,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你是宝鸡人?”美女老板笑着边倒面汤边问。
“是的,是的,宝鸡凤翔人。”
“唉呀,我也是凤翔的。”
在西安,能碰上本地乡当,觉得隔外亲热。面还没上桌,心里就暖暖的。
宝鸡位于关中西部,主产小麦和玉米。所以人们主要以面食为主,被誉为“面食王国”。大街上,面馆比饭店还多,面食的种类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并且不同地方的面还各有特色,每一道都是令你垂涎欲滴的美味。
最常见的有扯面、拉条子、biaogbiaog面、削劲面,驴蹄子,手擀面、菠菜面,裤带面等等。一听这些名字,有声有形有色有味,不由就食欲大开了。
工夫不大,一碗热气腾腾的菠菜面就出锅了,老板麻利的在面上放入香葱、蒜泥、辣面,用热油往上一浇,只听“吱啦”一声,蒜香、葱香辣子香扑鼻而来,还没吃就流口水了。
“面好了,缺啥你自己再放。”
话音一落,色香味具全的面就在眼前了。
菠菜面色泽鲜绿,滋味清爽,含有菠菜和麦子的各种营养成份。如果小孩不爱吃菜,来一碗菠菜面就解决了。
我边搅边吃,那一根根闪着绿光的面条,像纽带,把我拉回到了过去。
以前秋后,母亲总要在后院种一片菠菜,到了冬天,没有了豆角西红柿的喧闹,没有绿树成荫的蔽护,菠菜就成了后院唯一的点缀。它们一个个长得生龙活虎,长得郁郁葱葱。像一群可爱的孩子,等待母亲的赞美。这时母亲就捡长得大的叶子肥厚的剜出来,给东家一把,给西家一把,于是左邻右舍的菠菜面让村庄也鲜活了起来。
“豆豆妈,中午吃啥饭?”
“菠菜面。”
“蛋蛋妈,中午吃啥饭?”
“菠菜面。”
你听,东家“当当当”,是切土豆红萝卜里,西家“当当当”,是剁肉炒臊子里。
我家更是隔三差五的做菠菜面,吃着吃着就离不开了,喜欢那种像翡翠一样闪着绿光的颜色,喜欢那种吃在嘴里硬硬的嚼劲,喜欢吃饭时大家在一快,相互看着占在脸上的辣子和面条笑得弯了腰的热闹。从此就染上了菠菜面的情结。
母亲去逝后,我就学着做菠菜,先把菠菜叶子摘好清洗干净,在开水锅里煮熟晾凉,再用晾凉的菠菜叶和面。使劲柔,直到把菠菜柔进面里,合二为一,像亲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后把绿色的面团醒上二十来分钟,就可以擀面了。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菠菜放多了就是放少了,不是面和的软了就是硬了。这时才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一大家子五六个人,得费多大劲呀。
我抹着额头渗出的汗水,油亮亮的辣子染红了嘴唇,也染红了享受的脸庞。
陕西人喜欢吃辣,陕西八大怪,油泼辣子一道菜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吃饭可以没有肉、没有菜,但绝不能没有辣子。没有辣子就像没有了灵魂,这饭跟白开水一样,没有了味道,没有了精神。
“老板,他吃的啥?给我也来一碗。”
这时,一个长鼻子深眼睛的外国人指着我碗里的油泼面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
“菠菜面。有干拌、油泼,剁椒,西红柿鸡蛋,炸酱。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女老板指着桌上一溜菜盆一一介绍。
“油泼,喜欢听你们油泼面时那种‘吱啦’的声音,还有扑鼻的蒜香味。”老外一句话道中重点,说出了吃面的精髓。
“放辣子吗?”
“放。”
到了饭点,面馆里人潮涌动。碗碰着筷,筷碰着碗,一根根绿色的面条被挑起,酸醋油辣的香味早已印入大脑。只听到处是“吸溜,吸溜”的吃面声、喝汤声。
“过瘾,过瘾。good,good”
角落里那位外国客人抹着辣出的眼泪
一个劲的点头。
“吃饱咧,喝胀咧,拽的跟皇上他爸一样咧。”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边往出走边摸着滚圆的肚子,调侃着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慢走,看看落下什么东西了没有,别像上次忘了手机,还得替你保管。”
女老板笑盈盈的提醒,让汉子黝黑的脸庞飞起羞涩的红晕。
笑声,闹声,吃饭声,声声入耳
面香,菜香,辣子香,香香回味
随着科技的发展,现在做菠菜面简介得多了。一把菠菜往豆浆机里一塞,开关一按,瞬间就榨成了绿油油的菠菜汁。用它活面,即省事又匀称。现在一年四季都有菠菜,你想啥时吃就啥时吃。保管把你吃得白白胖胖,鲜鲜嫩嫩,从此把根扎在宝鸡,扎在陕西,再也不想去天南,去海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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