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空

作者: 山有檀溪 | 来源:发表于2024-04-16 15:58 被阅读0次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当太阳在辽远的长天经过六七个小时不停不歇地耕耘之后,渐渐露出倦怠之色,连工作也做得那么漫不经心了,照来窗外楼体上的阳光变得惨白无力起来。天色也不再是清澈通透的湛蓝,而是因为太阳热情渐退,变得开始寡淡——索然无味的样子——似乎是褪了色的蓝中又掺杂了其他什么颜色,有白有青,或者是因为掺杂了其他颜色,而稀释了本来的纯蓝。从日常的购物中我们会感觉到,人们凭视力和表达,无法对许多颜色的命名做出一个精确的分层标准,也正因为如此,色差才无所不在。我一直搞不懂天青色究竟什么样?这会儿我在想,现在这样一种有青有白有蓝的天色,应该就是许多文章说的天青色了吧。

这样的天色,虽然不如上午的天色那么澄澈,那么深远,但却多了一份如牛仔布工艺做旧后的素雅,多了一份窥不透的讳莫入深的朦胧,那朦朦胧胧的白,仿佛是在太阳照在物面上的反光,又仿佛是棉花似的的白云扩散后均匀的铺展与渗透。

住在楼房林立的城市之中,当然看不到在农村在旷野极目时,随黛色的村庄树木延伸的天际线那么有错落有致;看不见远望时随山岗起伏的天际线那么自然而然;也看不见大海边远眺时水天相接处的天际线那么迷茫虚幻。城市中看到的天际线只能是远处的楼顶,这样的天际线像一道曲折生硬的划痕,呆板局促将天空与城市分离开来,使天的色彩连渐变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子就突然断开了。在高楼围合的城市中,因为天际线延展不开,视线便无法拓展,于是,人便被囚囿在一个短视的区域里。

一只飞鸟从空中匆匆横过,它的出现是我和天空之间有了参照,苍茫的天空顿时变得高远起来。鸟儿牵拉着我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往前飞,在楼天相接处,它像甩下一条线一样,突然将我的目光甩下,而它则消失在楼体后面。突然我觉得自己像一只井底的青蛙,心底涌起淡淡的感伤,鸟儿尽可以展开翅翼自由地飞翔,而我只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范围里蹦跶来蹦哒去。生命不休,蹦跶不止。

天空又恢复了它本来的宁静,素朴又迷茫,我的目光和意识再一次融化在这天青色的迷茫里。我想起从飞机舷窗往外望,有时是厚厚的云层将我隔在另一层空间;当飞机下面没有云彩阻挡的时候,看到地面上的城市、高山、河流,像两军作战时推演沙盘上布置的小小模型;有时透过一片片薄纱一样的云彩,看灯光照亮的城市像一枚钻石闪闪发光;很多时候,我平视远方,可以看到像雪山一样的云堆在斜射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飞机载着我像飞鸟一样飞过天空,有一种乘坐轮船遨游在海面的错觉,周围是一片无际的空茫,贴着舷窗向上望,和从地面向上望一样,依旧是高远的天和随意幻化色形的云。

我迷惘了,我活跃的思维不得不收回它的触角。生活在如此深邃无边且千变万化的天空下,我需要寻找一种可以使我自由平静的力量,它可以带着我从容地应对每一件必须面对的事情,可以豁达地面对经过我生命的人和物,摆脱对世俗人事的依赖,不焦虑,不控制,从而让我的身体和心灵,在放松中得到充分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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