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时,忽然接到久未联系的表妹来电,我挂了。下课到办公室,我急忙拨回去。结果忙线。很快,表妹又打了过来,哽咽着说姑妈在撅柴火时眼睛被木柴刺伤了,送县城人民医院,可是县医院治不了,必须去省城医院。她和哥哥都不在身边,一个在河北,一个在江苏。两位不识字的老人,怎么能应付得了?表妹想让我和老张去带着姑妈看病。
我连忙安慰她,不要着急,我们会安排好。带姑妈看病是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我和老张商量该怎么办,先定好明天谁开车去省城(表弟已安排好人),明天一早去做核酸,然后办出院手续和转院证明。一切安排妥当,只是特殊时期,路上不知道是否顺利。眼睛不敢再耽搁时间。
常言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姑妈对我们恩重如山,她扮演着一位母亲的角色。
我家老张两岁丧母,二姑当时尚未出嫁。她和老母亲一起抚育这个可怜的小侄子。二姑出嫁后,刚分开家,就把这位侄子接过去,像儿子一样照顾。小学中学都在二姑家所在地完成。
后来我和老张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二姑又给我们做小包被,鞋子,肚兜。二姑每年都要腌制芥菜丝和酱豆,做好后要么打电话让我们去拿,要么让卖凉皮的夫妇给我们捎来。那几年,我不会蒸包子,只要给二姑打个招呼,隔一天就会打电话让我们去带。不管是肉包子还是素包子,二姑做的都很好吃。
我家老张有个大毛病——爱喝酒。这也是让我一直恨得咬牙切齿的事。多年前他因喝酒栽到柏油路上造成颅内出血,被送到县医院。二姑听说后二话不说,放下家里的一切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和我一起陪护。那时候大女儿才几个月,我基本上都是抱着孩子,二姑才是真正的服侍者。吃喝拉撒,二姑一手料理。她自己舍不得花钱买饭,有时候就啃一包方便面。未经世事的我,看到病床上的神志不清的人,再看看年幼的孩子,感觉生活很无望,禁不住落泪。二姑就悄悄地把我拉到无人处轻声细语地安慰我,其实,她背后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二姑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
一向很强壮的二姑不知何时身体开始出现各种毛病。近几年来,尤为突出。冠心病是常态,三年前因为用电锯锯木柴把手指削掉一节;去年神经性腿疼让她一个月不敢走路,针灸吃药终于治好。今年忽然又遇到如此不幸!
二姑还不到七十岁,却多灾多难起来。医生一再交代,眼睛不能耽搁,要抓紧时间转院治疗。疫情当前,手续繁多,明天会顺利吗?二姑的眼睛能保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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