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选择题，你都做对了吗？

文/夏小忧

前些天去亲戚家吃酒，来客纷纷入席之后，大家便开始兀自寒暄起来，久违的客套过后，话题总是离不开各自的儿女、孙辈，婶婶阿姨们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一个当外婆的说：“我家那个小东西，就跟他奶奶亲，外孙外孙女都是别人家的狼崽子，喂不熟的，惯了有什么用啊？”一众当外婆的立马点头表示认同，个个心有戚戚，只有奶奶们默默看着，尴尬地笑笑。

据我所知，这位外婆只是月子里待在女儿家半个月，那之后只有逢年过节才打打电话而已，跟她那小外孙的接触实在屈指可数，孩子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所以跟奶奶格外的亲，对外婆则是淡淡的，少了那一份亲昵。

其实孩子跟谁亲，无非是谁陪伴他的时间更多，给予他的爱更多，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直接，无关其他。

朋友的妈妈，同样是一位外婆，因为孩子奶奶年事已高，实在是承担不了照料孩子的重任，所以朋友生完女儿，便一直是她妈妈在贴心喂养着，泡奶、拍嗝、换尿不湿、抚触、洗护、做辅食......

这位外婆样样经手，样样上心，外孙女被养得水灵、神气。现在小女孩已经上幼儿园了，每次有人问她：“你最爱的人是谁啊？”，她都一定会奶声奶气的告诉你：“外婆、妈妈、还有爸爸”，看啊，连亲妈都要排在第二，这就是陪伴的力量，时间一点一滴的积累，才有了人与人之间深厚的情感。

神仙作家弗雷德里克·巴克曼最新中篇小说《时间的礼物》，讲述的也是一个关于时间和选择的故事。

这是一个一共只有55页的微小说，这其中还包含了15副的精美手绘插图，内容虽短小却精悍，《时间的礼物》延续了巴克曼过往小说中轻松幽默的写作风格，小小的故事被巴克曼落实到文字上，他自成一派的讲述手法总是能够轻易催人泪下。

不同于前不久的《熊镇》里的愤怒和悲恸，这个故事更加发人深省，让人忍不住思考类似于“时间究竟意味着什么”相关的人生问题。以至于认真看完两遍之后，我还是迟迟未能动笔去写点什么，情绪的口子被巴克曼的故事割开了，久久未能复原。

其实，这是一个挺普通的故事，一家医院里，两个患癌的病人，一个是5岁的小女孩，另一个是事业有成、婚姻破裂的45岁的中年男人，是不是很普通？相信在很多医院都能找出符合这样设定的两个病人，那么巴克曼究竟想通过这样两个人物像我们传达什么道理呢？别急，我们往下看。

一周前，“我”（故事里患癌的45岁男人）认识了隔壁病房的小女孩，她是一个很勇敢的小朋友，为了不让妈妈伤心难过，她总是不厌其烦的配合妈妈，玩那个她早就玩腻了的游戏，给她的兔子玩偶“渡渡”讲故事，用牛奶盒子做恐龙，开心地告诉妈妈长大后想做医生、工程师或者太空猎人......

然而，她却永远也没有机会长大了。死亡正一天天临近，虽然小女孩对明天是那么的期待，她期待上学、期待每天给渡渡讲故事，也听妈妈给自己讲故事，期待着明年的生日会......她跟她心爱的兔子渡渡说：“我很快就要死了，每个人都会死，但是只有我明天就可能死......”

她会在玩游戏的时候，告诉妈妈：“妈妈，我正在一艘飞船上，和爱星人在一起，爱星人有许多神秘的机器，机器上有许多大的按钮，他们能够治好我的病哦~”。妈妈别过脸忍不住哭泣，虽然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戏。

在医院的这些天，她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以及那些“我”从来没有为他做过的事。这些年来，“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赚钱，缺鲜少花时间给予儿子以陪伴，在儿子和医院这个小女孩年纪差不多大的时候，“我”总是出差，或者找借口外出。

儿子曾经问“我”整天都在忙些什么，“我”说赚钱，儿子说人人都在赚钱，“我”笑笑道：“不，大多数人只是生存而已，他们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价值，其实不是这样，有价值的东西几乎不存在，它们只有价格，价格取决于期望，我就是利用人们的期望来做生意。世界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时间，一秒钟就是一秒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以为，把人生中的每分每秒都贡献给工作，不断地创造财富，是没有浪费时间的体现，“我”以为，自己为那些分分秒秒找到了正经的归宿。

这些年来，“我”的确取得了世俗的成功，事业的辉煌，金钱的簇拥......却深深辜负了你——“我”的儿子。

当死神找上门来，要带走隔壁病房的小女孩时，可能是源于一个父亲的悔悟，“我”这样一个极度利己主义者，竟然鬼使神差地向死神提出建议：拿“我”的命换小女孩的命。死神说：“规则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权利一命换一命，除非你愿意一生换一生。”

一生换一生？什么意思？

到最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为了给小女孩换来活下去的名额，要把另一个活人存在于世的记录统统抹去，所以，假如你甘愿献出生命，那么你曾经活过的痕迹将被彻底清除，这就意味着你从来不曾存在过，这就是一生换一生。

一生换一生，意味着一个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整个人生。

最后一次跟儿子见面后，“我”决定成全小女孩的人生，用自己的一生换她充满未知的一生。

因为一场与死神的交易，让一度自认成功的“我”对过往的人生进行彻底的清算，让“我”终于明白时间的意义，也明白了那些自己曾缺失的陪伴，终究是无法弥补的。

时间的公平之处就在于，你把时间花在哪里，就注定在哪里收获；那些你从不曾花时间付出的人和事上，也终将一无所获。工作如此、情感如此，人生皆是如此。

《时间的礼物》警醒我们：每一次选择，都将收到时间赠予的礼物，或欢欣喜悦，或悲伤无奈。

愿我们都能把生命里的点滴，给予对的人和对的事，在人生的尾声回望这一生时，不至于留下太多的遗憾。

最后想问一句，朋友，人生的选择题那么多，你都做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