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日更第二十四日
关于酒,历史太过悠久了。
商纣残暴,有“酒池肉林”。
曹操忧国忧民,有“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陶潜归于田园,有“悠悠边所留,酒中有深味”。
鲍照感于身世,有“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太白疏狂而不得志,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散发弄扁舟”。
李煜伤痛亡国,有“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未切”。
柳七沉醉于勾栏有“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李清照那可以妥妥的一名女酒鬼,有“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酒里插花花莫笑,可怜春似人将老。”“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在诗人的笔下,喝酒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无论是以酒助兴或是借酒消愁,这个杯中之物都是令人向往和怀念的。
小时候,看父亲和一群叔伯一起喝酒,划拳,一片激昂之声,响砌整座房屋,一喝就是两三个小时。我时常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他们每个猜那几个出手的数字,说着一些不着边的客套话,就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能让他们群情激动,那必然是因为酒的功劳了。
稍长,离开了家乡,少年血气方刚,以为能饮亦是一种能量。故常约三五好友,守着路边摊,三杯两瓶啤酒,高谈阔论,自以为喝得越多,越有有无尽的气慨。也像父辈那样喝酒中情绪激昂,挥洒万方。
中年后,学会冷眼旁观,酒局中,有人时常佯醉,有人时常真醉。只是父亲渐老,常见他一人自饮,一人自醉,没有酒后的激情,只有一片孤寂在他那瘦小的背影后。我似乎从未陪父亲喝过酒,已以怕也再难陪他饮酒了!
那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我正在开会,手机关了静音,放在桌上,我还是能看到是父亲的电话打过了,我挂掉了,心想着等会议结束后,再给他回电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电话接着有打过来,我觉得有点奇怪,父亲平日里是最能理解我们的,但凡我们有事,他都不会打扰我们,我不接他电话代表我有事,按理他是不会再打过来的了。
我悄悄地溜出了会议室,赶紧给他回了一个电话,果然,接电话的不是父亲,是邻居的一个远房叔叔:“你爸吐血晕倒了,现在在救护车上!”我的心一阵抽痛,手都开始抖动,脚也渐觉无力,强忍着泪水,心理不停地呼叫:“怎么办?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到,相距1600公里的距离,我能做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紧给自己认识的亲朋打电话,还有那几个在老家医院的同学,请求帮忙看顾。然后赶紧查火车票,看能否最快赶回家。
时值假期,火车票早已售空,只能不安地呆在远方等待医院的结果。
所幸下午同学来电,告之情况已稳定,已无大碍,具体原因待明日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酒精中毒!我想起父亲经常一人自饮,无人相伴,没有人提醒他是否喝多了,喝完后饭菜早已凉透,他也不会再去翻热,要么吃冷菜饭,要么不吃。
父亲很快出院了,跟我说他戒酒了。戒了酒的父亲,身体很快好起来了,但是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陪父亲饮酒了。
我本不擅酒,稍饮即面红耳赤,无以见人,中年后,更少沾酒。偶尔一聚,多是以茶代酒。下次回乡,必然也只能是以茶代酒,敬老父一杯,向老父赔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