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似那彼岸花的颜色,有一种妖冶又带着绝望的美。
——中京边塞 嘉峪关
没有文人墨客们笔下所写的那样高雅壮阔,倒是尸横遍野,草木荣枯。
鲜血将飘落的白雪染红,仿佛与天空接连在了一起,血腥味与尸体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士兵们三个两个的抬着伙伴的尸体去埋葬。
一盆又一盆带着黑色的血水从主帐内端出,帐内一医者颤巍巍地对旁边一脸煞气的男子拱手,“裴将军,请恕下官无能为力,钰王恐怕……”帐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那老者咽了咽口水,补上未说完的话,“恐怕,命不久矣!”
话音刚落,裴羽一把抓住了那医者的衣领,“你若是治不好王爷,我看你也要命不久矣了!”
那医者听了这话大为慌张,身子瘫软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这……裴将军,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你就算杀了下官,下官也治不好王爷啊!”
裴羽大怒,一脚踹在医官身上,“你这庸医,滚!”
医者瞬间松了一口气,“是是是,下官这就滚,这就滚……”
语毕,慌忙逃出了帐中。
裴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
容颜如雪,眉眼如画,一袭浊衣难掩其华,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中京战神王爷——东方钰!
自幼习武,领兵数载,立下赫赫战功,从未有过败绩,保得中京四方平安。可此刻,却栽在奸人手里,躺在床上,杳无声息。
“唉!”裴羽无奈叹息,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王爷,这场仗,咱们胜了,你要快些醒来,将士们可还都等着你一起喝酒呢!”
可惜,躺在床上的东方钰听不到他说话,沉浮在他的梦里。
他梦见了他的倾儿。
幼时的倾儿,像一个小粉团子,总是缠在他后面,甜糯糯的叫他钰哥哥,再一瞬,他的倾儿有些不一样了,已成少女模样,笑魇如花,满腹诗华。
再然后,他被父亲急召回家,却不曾想,几日以后,他与他的倾儿已是天人永隔。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他不信,当他快马加鞭赶入京都,看到的却是满眼的残垣断壁,那一刻,心如死灰,莫过于如此。
回到中京,他便开始谋划,臣民不满,诸侯谋反,说服他的父亲与王上,领兵出征,一举踏平了荣和。
他知道,父亲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急召他回家,不想让他受到牵连,可有谁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的生活是多么的黑暗与无趣。
可现在到好了,他可以去陪他的倾儿了,从此以后,他的世界,不再孤单。
——三日后 中京皇城
东方绝正与众位大臣们议事,侍奉在御前的德顺公公,受到了自家徒弟传上来的消息,整个人一愣,随后走至东方绝身旁,躬了躬身,“皇上,嘉峪关传来消息。”
听到嘉峪关,东方绝暂时终止了谈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哦?嘉峪关?看你这脸色,是败了?想不到钰王也有失手的时候,待他回来,朕一定好好罚他!”
话虽如此,可言语中没有一点认为东方钰会败了的意思。
“禀圣上,嘉峪关一战,我中京大胜,裴羽大将军已与众位将士班师回朝,可……”德顺稍稍停顿了下,“可钰王爷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御医说……说……恐怕命不久矣!”
东方绝俯身将桌子上的全都扫落在地上,“庸医!全都是庸医!”
室内的婢女全部惶惶地跪在地上,“圣上息怒。”
东方绝粗喘着气,“德顺,去,传李为在宫外候着。”想了想,又觉不对,“让李为先去钰王府,摆驾,朕要去看看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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