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天灰蒙蒙的。
窗外滴滴答答,是春雨的声音。
推开窗,一股湿气扑面而来,我又坐不住了,想要闯入大自然,近距离感受春天。
恰逢周末,雨不大,无需撑伞,沿着街道,街上行人匆匆,老年人居多,估计他们和我一样,也想呼吸春天的新鲜空气。
我习惯了周末,从芍药居地铁站沿着太阳宫南街,向东出发,顺着西坝河岸,走到西坝河公交站,再绕到芍药居地铁站,大概有十公里的路程。
一有空闲,我就会沿着这段路走一走,尤其是位于三环路上的西坝河公交站,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

十年前,第一次来北京找父母,从丰台到顺义,穿越大半个北京城。
父母为了锻炼我,没有接我,让我一个人坐公交车。
记得爸爸告诉我从丽泽桥坐300路公交车,到西坝河站换乘942路快车。
我到西坝河公交站后,需要过天桥,去马路对面坐公交车。
当时,我还背很多书,上天桥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的。
站在天桥中央,看着道路上的车流和路两旁的大楼,夹杂着几分局促。
不曾想以后在北京的日子,基本围绕着西坝河转。
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在中关村一所大学里做行政,单位提供住宿,吃的是学校食堂,省去不少开销。
不过每周六,我都会乘公交车,从中关村坐到西坝河换乘942路快车,尽管换乘的时候人很多,但是,为了能够跟父母团聚,跑再远的路也值得。

只是我该如何形容942路快车的人多呢?
公交车刚进站,人群一窝蜂似的往里拥。
那一刻,不分男女老幼,人挨人,背贴背,恨不得是个缝隙,都要塞个人,连司机座位旁站的都是人。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恍如隔世,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晴天还好,若是下雨天,赶上周五晚高峰,从芍药居地铁站,到京承高速收费口,经常堵车,每次至少堵两个小时,甚至更久。
车里有座位的人还好,若是站着的,那个煎熬劲儿,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当然,我在西坝河公交站的记忆不仅有这些,还有过一段小插曲。

我从中关村回顺义后,会在周日的晚上,乘着942路快车的最后一班赶回去。
有一年夏天,和往常一样,我踩着点儿,跳上发往市区的最后一班942快车,有一个穿着粉色T恤的男生闯入我的眼帘。
这位男生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戴着金丝框眼镜。
乍见之,想打招呼,话到嘴边,无语凝噎。
直到西坝河站下车时,他竟然也下车了。
你平常不是在光熙门站下车吗?怎么今天在这一站下车了,我问道。
我爷爷生病住院了,我要去看爷爷,他答道。
我俩一前一后走上天桥,他去内环换乘,我去外环换乘,临下天桥时,他说了句再见,我回了句再见。
就这样,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其实在这之前,我俩已经见过很多次面,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偶遇的次数多了,就有一种想认识的冲动。
那年夏天,我每一次坐942快车的最后一班,都能见到他。
我不知道他是在哪个地方上车,但是却知道他总是比我提前一站下车。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开场白,没想到开口即为永别。
后来,我搬到了西坝河附近,偶尔走到天桥上的时候,会想起一个碎片,在换乘的车站相遇,你不认识我,我亦不认识你,目光交汇的刹那,萍水相逢邂逅擦肩而过。
其实,人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而一些人和事,仅是生命的点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四季轮回,花开一季,枯萎只是瞬间而已。
有时候刚感觉到春意,或许一阵风,一场雨,春天稍纵即逝。
同样人生太短,须臾一生,一眨眼,青春已过大半。
没有成家,还可以抓住青春的尾巴,自我安慰一下还年轻。
一旦成家,有了孩子,一晃就是中年人,再晃就是夕阳红。
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好坏仅此一生。
与其忙忙碌碌,不如忙里偷闲,趁着大好春光,出去走走。
不一定要去景点,也不一定非去名山大川,有时候看看街边的行道树,听听马路上的行车声,夹杂着来往的人群,带有生活气息的春景,岂不更有趣味。
总之,生活是一种方式,在哪里都一样;不一样的是,你选择如何生活,既然开心不开心都是一天,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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