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他会被焦虑的噩梦惊醒,梦里二十三岁的大学毕业生都能完成他所有的工作,并且只要他一半的工资......”
《可怕的中年》一书中记录着中年人在事业上战战兢兢的日常,甚至常常噩梦惊醒。因为对大部分中年人来讲,工资是他赡养父母、抚养子女、抵御疾病、处理人情世故和各种危机的最重要的资金来源。
作为家庭支柱的中年人,为了升职加薪,不停充实自己、熬夜加班、根本不敢生病……这时,如果夫妻再爆发情感危机,那无疑更为这种窘境再添寒霜,甚至可能出现夫妻双方辛苦经营的家庭大厦轰然崩塌的局面……
《小欢喜》中年失业的方圆面对汹涌而来的压力,中年人自嘲:人到中年不如狗。一觉醒来身边都是要依靠自己的人,却没有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身处失落迷茫的中年危机,如何自处?我最近看了一部与此相关的电影——《脱皮爸爸》,或许我们能从中获得些许启发。此刻你不妨暂且放下压力与烦恼,静静地看完这个故事。
01
听别人的故事 取自己的真经
《脱皮爸爸》这部电影改编自日本金牌编剧家佃典彦的同名作品,吴镇宇在影片中一人分饰六角的高难度出色表演,荣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整部影片虽然有着浓郁的舞台剧风格,但其独特的切入角度,让观众脑洞大开,以其深刻的寓意,给予观众困境中的启迪,如人们忙碌中的生活一缕清风,提神醒脑,值得一看。
【困境】
电影中的男主田力行(古天乐饰)是失败的导演,事业破产,黑社会追债,媳妇因他出轨不停闹离婚,母亲籽苗过世,79岁的父亲田一雄(吴镇宇饰)生活不能自理……样样沉重,件件扎心,它们似乎齐心协力将田力行拖入人生的黑洞,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梦境】
泥潭中的田力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在他感到生活无望,正准备自杀了结此生时,被年轻的母亲(春夏饰)救下了。后来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竟像金蝉脱壳一般,每隔几天就会蜕去一层皮,每次蜕完皮后,父亲都会年轻一二十岁,共蜕了6次, 于是19岁意气风发、28岁勤劳勇敢、37岁花天酒地、52岁收起锋芒、60岁老态龙钟、79岁风烛残年不同年龄段的父亲相继登场,田力行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先后与年轻的五位父亲重新相处,让他回忆起了小时候与父母共度的暖暖时光。
蜕皮后37岁的父亲父亲每次蜕下的皮囊,田力行都小心保管好。直到19岁的父亲出场后,年轻的母亲也出现了。放在抽屉里的其他五个年龄段父亲的皮囊,竟然全都复活了,这时田力行自己也变回了小孩子的模样。六位父亲、年轻的妈妈与小时候的田力行坐在客厅,母亲煮竹升面,大家围坐一桌吃面,彼此间夸耀着自己对整个人生做出的贡献,吐槽着“别人”做的不好的地方,其乐融融。
父亲的梦想是当空军开飞机,但因一次事故,导致视力受损,再也未能开上心心念念的天路式战斗机,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梦中的最后一幕——19岁的父亲开着飞机,将母亲和其他5个时期的父亲接走了,他们兴奋地翱翔在天空,与彩云比肩,飞向了他们梦想的远方。
【新境】
田力行梦醒。躺在医院的父亲看了他最后一眼,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现实中的父亲大概也开着他心爱的飞机飞走了……这场梦或许是父亲想留给他的最后的故事。
受到梦中亲情的感召、父亲勇敢乐观的性格的影响,现实中的田力行开始不再逃避,勇敢面对生活——他签下离婚协议的同时,递给妻子一份结婚申请书,妻子欣然接受;事业上,他又开始重新拍片了,而且导演器重他,准备第二年多接几部戏,让他独立拍一部。
02
犯错可以认错,但绝不能低头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电影中共有5次提及,之所以如此强调,因为这三个字背后意味着自尊、倔强与责任。田力行说“对不起”的5次场景与心态,正揭示了他从逃避转变为勇敢、承担责任的成长全过程。
第一次讲“对不起”是发生在父亲第一次蜕皮后,这时候的田力行为了逃避结果,只能拖延、拒绝签离婚协议,把妻子气跑,他出去追未果,回家后便向六十岁的父亲诉苦。他向父亲讲述了他事业从成名到迅速下滑的过程,在台湾片场遇到初恋,二人旧情复燃,掉落的烟头成了烧光片场的星星之火,自此事业进入低谷。事情败露后,妻子要离婚。老爸说真是丢人、该死……田力行下意识地说“对不起啊”。
父亲听到很生气:你在说什么啊,说对不起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不用负责任吗?对不起不能随便说,要在很重要很重要的时候才能说,随便讲就会变成口头禅。
第二次讲“对不起”是发生在父亲第二次蜕皮后,田力行帮52岁的父亲按摩时说,你肩膀真硬啊。父亲回复:“肩膀不硬,怎么扛起这个家?怎么养大你?我又不是你,遇到问题,只会逃避,还跑去自杀”田力行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啊”这时候的他,依然怯懦无助。
父亲很生气:“你可以可以戒一下啊?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变成了你的口头禅了你知道吗?那些小事你说不好意思就可以啦。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要负责人的,你说了就要改,不然你就是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要不你说出来干什么?”
第三次讲“对不起”是第三次蜕皮后的父亲去救被黑社会抓走的儿子,未能如愿,黑社会让父亲说句“对不起”就可以放他走,但他誓死不从,只肯说“不好意思”,田力行在一边看着心疼,连说“对不起”,但并未起到作用,父亲还是遭到黑社会暴打。最终,此时父亲开始第四次蜕皮,这个过程吓跑了黑社会。
第四次讲“对不起”是父亲蜕变成19岁男孩,其他时期父亲的皮已囊复活,全家一起吃面时,田力行在厨房看着一桌子六个一边互相责骂一边吃面的父亲们,对厨房里年轻的母亲说:“妈妈,你好厉害,你竟然可以和这么一群爸爸一起熬到现在,真厉害啊。”
妈妈回答:“真正厉害的,是你爸爸。不要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的人生不断遇到困境,每一次都很努力地熬过去了。”田力行听到这句话,内疚地哭了“我知道我一直做得不够好,对不起。”这时候的田力行对比自己和父亲的行为,已经觉得自己很惭愧了,意识到责任的重要性了。
第五次对不起是现实中,田力行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同时递给妻子结婚申请书时,她抱住了妻子郑重其事地说了句“对不起。”梦中父亲告诉他“对不起要在很重要、很重要的时候才能说”,这就是田力行很重要、很重要的时候吧。
田力行又向妻子说“我发现,做人不该有太多对不起,不然到最后对不起的只会是自己”他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之前逃避的行为,带给他太多痛苦,现在的他学会了勇敢地面对一切糟糕。
03
人生如“金蝉脱壳” 痛着痛着就获得了新生
梦中母亲要给全家做竹升面,让孩童时期的田力行去买葱蒜,上楼的时候,小小的力行不小心摔倒了。妈妈赶紧过来,问“痛不痛啊?“,孩子说“不痛”。见没什么问题,母亲说“要记住,无论多痛都要自己站起来,要做个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小孩子成长的过程,必定要经历磕磕碰碰,很痛,但坚持下去的,都成了男子汉。那成年人呢?也一样。
父亲在开始第五次蜕皮的时候,田力行望着窗外浓密的绿荫,听着蝉鸣,他内心对父亲的独白:“人活在世上,和蝉很像。蝉脱壳,是为了飞天。而你,是为了我重生。”父亲一次次蜕皮,以这种方式帮田力行勇敢面对生活,重获新生。
以蝉开篇,以蝉结尾。开篇母亲的葬礼上、末尾父亲的葬礼上,都有蝉在飞,这也象征着父亲、母亲的蜕变新生,梦中的父母,已经驾着飞机驶向远方。这一站自此结束,下一站由此开始。
04
梦想可以降落,但绝不可坠落
影片末尾,田力行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回到家,终于签下了妻子准备已久的离婚协议书。转瞬,他又给妻子一张结婚申请单,郑重地向她说了句“对不起”,并且告诉她自己重新拍片了。妻子将申请单折成纸飞机扔向窗外,飞机跌落在窗前,田力行说“坠落”,妻子看着他说“是降落”,微笑着转身离去。妻子原谅了他。
田力行走到窗前,捡起纸飞机,说:“纸飞机掉下,可以是坠落,但乐观地讲,也可以是降落。再次起飞,又可以是新的开始。”
妻子原谅了田力行,田力行重启了自己的事业,梦中的父亲驾着天路式战斗机载着爱人飞向自己的梦想的地方……这架纸飞机是田力行的婚姻与事业,是父亲的成为空军战士驾驶战斗机之梦,是我们每个人的梦想与希望……
【写在最后】
电影中配着“长大就是这样”的插曲,这其实也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成长不分年龄,是每个人都要面临的课题。
生活中有很多看似翻不过去的山,每天的疲惫让我们在梦里逃避、在现实中放弃,在谎言中瞧不起自己,跌倒挣扎,循环往复。可以欺瞒世界,却无法欺瞒内心,午夜梦回,我们不停在想:人活于世,不去寻找幸福还有什么意义呢?
长大就是像蝉脱壳一样,各种痛苦磨难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当以为挺不过去的时候,竟获新生。
歇斯底里后,期待你重整旧山河,
获得新生、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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