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全世界的人几乎都有“写作困难症”。这不是说他们有“读写认知障碍”这样的疾病,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意思是,大家都很难处理“写作”这件事。这可能是因为文字比语言出现得要晚,或者,更单纯地说,我们不喜欢文字,写作太麻烦了。特别是当写作有某种要求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因为“被要求”,写作才变得那么不受欢迎。
但在人群中,随便抓出一个人来问问,他们一定在某一段时期喜欢过写作,或者想要成为作家。这个愿望真是平凡,不如说平庸,因为大家都有过,所以让人索然无味,比那种“我要当老师”的愿望还要无聊。意识到这一点,其实写作也没什么好让人紧张的,也只是像游戏一样,但缺乏了某种独特的乐趣。
有一个文学部的同学,总是说着“不同的作品体现了不同作者的人生体验”。看到他这么说,我觉得他真是个胸怀宽广的人。我就做不到——看出千篇一律的作品中的“不同”。我应该是以“写出有趣又特别的故事”为目标的吧?也许现在这种意识已经淡化了,但是写作的时候,唯有坚信“你的作品是特别的”,才能继续下去。
对我来说,这句话可能这样说会比较有效“你的人物很特别”。我喜欢塑造人物,人物总是最吸引我的元素。在故事中,人物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我实际看的书其实很少。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某些名著中的人物,我的朋友总是会跟我推荐各种名著,例如《红与黑》,我没有从于连身上看到一点吸引我的特质,德雷纳尔夫人也是一样,作家把她描绘成一个没有脑子的单纯的贵妇人。
当我的朋友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作家时,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做出惊讶的反应。也许我的外表给人一种爱看书的感觉?还是说喜欢写东西的人就一定得有喜欢的作家?我还没找到过喜欢的作家,我只有喜欢的作品,或者喜欢的角色,我不会把作品与作家相联系,作品是独立的,作家也是独立的,所以我读到喜欢的作品时,也从不会去探究写作的人是怎样的。也许我会在某个时间段看某个人的许多作品,但看得越多,就发现他作品中许多不符合我口味的地方,或者是对情节节奏的把握,或者是细节描写的过于繁杂。例如,我看完《茶花女》后,心里想着“如果我是作者,或者编辑”,我可能会把前一段繁杂的叙述都切掉。确实,我好像对名著完全没有“敬畏之心”,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评判它。但是,当名著的话题出现在有其他人在场的社交场合时,我还是会说着“啊,真厉害,我还没看过这本书”或者“我看了这本书,挺好”。我只是觉得,文字和语言是同一类东西,凡是让我的认知接受起来感到困难的东西,我就会抵触。讲故事的人,不就是应该好好说话,把故事说清楚,说得引人入胜就好了吗?这一点上,文学和小说是不同的。一定会有许多人开始这么说。但我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上。
所以,回到那个问题,很多小说都以和事件完全无关的第三者来讲述整个故事,这种叙事方法既缺少代入感,也会在读者还没了解到这个故事之前,就被一堆作者的价值观搞得乱七八糟。目前的我还不能理解这种写法,所以我也一定不会这样写自己的故事。
故事的起源是什么呢?据说故事是人类“预测能力”的一种延伸。在原始时期,也许人们通过故事,也就是想象和预测来避免危险。就像,我们可以想象两个人类的祖先在聊天:我的邻居昨天去池边钓鱼的时候,被鳄鱼吃了。所以,听故事的人在去同样的池边的钓鱼的时候,或许回想起这个“故事”,然后在脑中预测,或是想象自己会遇到的情况:今天没有鳄鱼出没;今天有鳄鱼出没,如果有,我会用这把石斧打碎它的头。
故事承载的是信息,所以让故事变得有趣的,就是对这些信息的处理方法。如果有人喜欢讲话拐弯抹角,先讲一大堆没什么关联的事,然后再突然跳到结果,这就是信息的失败传递。讲话需要逻辑,写作也是需要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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