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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袁小姐在群里发我链接,让我写一篇关于中国男女平等的文章。我点开链接,文章标题是《被父母遗弃的中国小丑妞,16年后笑着为美国赢得了世界冠军》,文章分享了一个被领养的中国女孩摩根·赫尔德(Morgan Hurd)成为体操世锦赛冠军的故事。
文中提到:
10月7日,这位第一次参加世锦赛的新秀,一举夺得女子全能决赛的冠军,成了历史上第8位获得世锦赛女子全能冠军的美国选手,也是第一位在亚洲出生的世锦赛女子全能冠军。
是的,没有一个中国本土选手拿到过。
摩根2001年7月出生在广西梧州,被美国的赫尔德夫妇从孤儿院领养。这对善良的美国夫妇,在给她一个温暖的家的同时,悉心培养,最终使摩根成为一个自信、灿烂、充满战斗力的女孩。
文中更提到一组扎眼的数据:
从2000年起,中国便是全球领养儿童的最大输出国。仅2005年一年,中国就为17个国家输出了14496个儿童,大部分是健康的女婴。
美国国务院海外收养数据显示,自1991年中国允许美国公民收养中国儿童开始,截止到2014年,共有88298名儿童被美国家庭收养,其中超过88%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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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搜了下相关资料,知乎上一篇名为《遗弃女婴的父母到底该不该被谴责——被领养的华裔女孩如何看待亲生父母》的热贴,讲述了另一位被美国收养的中国弃婴的故事——武汉寻亲的耶鲁女孩 Jenna Cook。
为了寻找亲生父母,Jenna根据自己被遗弃的时间1992年3月,见了50对曾经在武汉那条街遗弃过女婴的夫妻。与这50对夫妇的访谈记录,被写Jenna写成论文《建立亲属关系:渴望,失去和重聚的政策在中国 》获得耶鲁大学2014年度东亚研究‘威廉姆斯’奖。引起了来中国领养的热潮。
Morgan Hurd和Jenna Cook,无疑是非常幸运的,虽然在美国饱受种族歧视,但她们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健康的心灵,和一个美好的前途的人生。虽然很多女婴被美国夫妇收养,你不得不正视大多数的中国弃婴。
并没有她们这么幸运。她们或被冻死在街头,或被寄养或收养的家庭中仇恨亲生父母,或从孤儿院进入社会过着最底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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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什么有这么多遗弃女婴呢?我们先来看看什么样的婴儿会被遗弃。
我们传统意义上说的弃婴,是因为患病/残障/未婚先孕/母亲无能力抚养等诸多因素,出生后被主动抛弃的。比如,今年因脑瘫被遗弃在桥头的漂亮婴儿,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而这类弃婴和性别没有太大关系,女婴比例也不是很大。
另一种则是人造弃婴。这些绝大部分都是健康的女婴,被父母主动遗弃。被遗弃的原因,不外乎两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中国边远地区和农村的重男轻女思想,和中国计划生育的政策。
虽然现在发达地区几乎没有了重男轻女的思想,生了女儿也很开心,但很多地方还是想要儿子,甚至为此胎死腹中,或歧视生不儿子的妇女的现象。在计划生育的政策下,生了女儿就必须偷偷处理掉,这样才能免除巨额罚款或再次生育的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有大量的遗弃女婴。今天文中所说的女婴,就是这些人造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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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男孩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自然规律决定,不可能都是男孩。我们村里有户人家,生了个七仙女,丈夫气的直接不回家,在外面找了个女的生儿子。这样的事在农村比比皆是。这些不被希望生出来的女孩,生活都比较艰难,只有一小部分在原有的家庭生活,大部分都会被偷偷处理掉。而这处理掉的方式,着实让人心寒。
在我小时所生活的圈子里,超生的女孩多被送给亲戚朋友抚养。或没有女儿的堂兄妹/表兄妹家,或是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来养。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孕妇开始显肚的时候就不在家住,等生了孩子再回来,基本上生下来就直接给别人了。这些孩子,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多数年龄大了是知道自己是抱养的,逢年过节还会也亲生父母姐妹来往。
还有一种比较让人胆颤,那就是生母溺婴。
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其中有描述:生母溺婴,即出于无力抚养、顾及脸面等不太恶劣的主观动机而将亲生婴儿杀死。如果是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作怪,发现所生的是女儿而加以溺杀的,其主观动机极为卑劣,则不能以本罪的情节较轻情况论处。
但,这些溺婴的父母并不认为这是犯罪,孩子是自己的生的,自己范什么罪,即使是隐约知道这是违法,也存在侥幸心理。这些父母也是狠心,直接把孩子扔到野地里,湖里沟里,随她们自生自灭。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大人常说,不要去南湖玩,那里有死小孩。也常常听别的同学说,在哪里哪里有个死婴儿,用布裹着怎样怎样。现在想想,一阵恶寒。庆幸的事,长大之后再也没听到过这类事情出现,想来现在的人也有了良知,父母也不忍心。
第三种,是遗弃街头,被福利机构或孤儿院收养,后被别的家庭领养。现在这么多美国领养中国女婴的新闻,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来中国领养的机会多,成本较低。在美国本地领养,手续繁杂,如果亲生父母反悔了,还可以要回去。领养中国的孩子,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而,对于中国夫妇领导的政策是极为的苛刻,很少有家庭能成功领养。
这些被领养的孩子是不幸中的万幸,有些因祸得福,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如Morgan Hurd和Jenna Cook一样,拥有美好的人生。
而没被领养的孩子,孤儿院会提供基础教育和技能学习,长大后会进入社会自力更生。她们大多数从事较底层的工作,一部分会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多数会独自生活,直到再组家庭。
写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愤慨,这些女婴有什么错要被如此对待?生而不养的事,为什么只发生在女孩生上。更可气的是,很多人并不觉的这是错的。重男轻女的价值观,让他们理直气壮的做这些事。甚至有媳妇和婆婆合谋,瞒着丈夫丢弃女儿的事发生。
这些女孩,原本会有一个梦幻的童年,也会经过青葱岁月,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拥有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一生。而现在,所有的可能都被扼杀在遗弃的襁褓里,甚至直接被夺取生命。
感谢袁小姐,让我正视这些不曾深入思考的问题,来自农村的我,却离这些如此之近。对此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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