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日（二）

4

初中的生活快乐而短暂，最幸福的日子是上学了。

天空蔚蓝，夏天肆意的喷发些热浪，让人无处躲藏。

在家实在是无聊至极，苏珂和牛胜涵等人想去河里游泳解暑。

他想到妈妈说的话，家长不在家的时候不能去西河洗澡，西河是个很大的水塘，深的地方成年人站着都能淹没头顶。

里面有成片的荷花。比饭盆还要大的荷叶，扣到脑袋上可以做帽子，那里还有鱼，幸运的话还可以捉到鱼，在伙伴的挑唆下，他动心了，六个人一起快乐的奔赴了西河。

到了西河，他们脱得赤条条，一起跑下水。

水里果然凉爽，刚下水，蹭了一屁股泥，苏珂跟着大一些的哥哥苏琨往更深的地方走去。他有些害怕，第一次接触水。

好奇心驱使他和同伴向前走去，走到快要腰时，他还是太紧张了，腿抽筋了，喝了两口水，牛胜涵看见赶紧过来把他从水中扶起来。他们又到了浅水处。

他想学游泳，他大爷家的哥哥苏琨会狗刨，教了他一会，他在水中扑腾了几次，喝了几口混合着尿液的喝水，终于放弃了唯一的一次学游泳的机会。

他们鼓起勇气，有一次往更深的水域走去，据说那里有鸟蛋，有诱惑的地方就会有勇敢者。

他们走到快到脖子的地方，有种巨大的压力压着他，他感觉呼吸困难，就提议别再往前走了，淹没头顶就没命了，他们也觉得最深的地方肯定会淹没头顶，就一起走了回来。

玩耍了近一下午。夕阳催促他们赶快回家，要不然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父母可能会知道，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会挨揍。

他欣赏着同伴的身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很有意思，在身体和思想都不成熟的初中阶段，他们那么好奇，有那么无趣。

穿好背心裤衩，望着波光潋滟的水面，想约明天还来这里玩。

回家父母果然知道了他们干的好事，苏珂的妈妈严厉的批评了他，告诉他以后不许去西河玩。

他知道妈妈不会打他，但他从小就唯唯诺诺，结果他再没去过西河玩。

他很怀念那次在西河玩的经历，也怀念一起下河前和上岸前看到大家赤裸身体的场景。

5

初中他还怀念在学校的一次次考试，尤其是初二的那次期中考试。

考试对于多数学生都是个头疼的大事。

他不一样。

考场是按名次分的，每个班六个学生，从第一名到第六名坐在一排上。按班级必须排列。

他每次都在第一个，他是自己班级唯一的一个男同学，后面的五个女同学都在研究数学题，只有他在那若无其事的看着别人。

他后排和第三排的同学讨论数学题很久也没讨论出结果，拿过来问苏珂，他看一眼就给解答了出来。她俩还夸他不愧是第一名，他不好意思的说刚好这道题他做过。

成绩出来了，他的代数和几何都是满分100分。

他的同学，有几个羡慕的，有的根本不在意成绩，无所谓。有的就知道玩，因为有的同学家离学校特别远，骑车要一个来小时。

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基本就不念书了，冬天要很早就起来骑车，都是几个同学结伴同行，要不然几十里地的路程没有一个人，也是很吓人的，只有道路两旁的杨树作伴，冬天光秃秃的，偶尔几声乌鸦叫，会吓哭胆小的女生。东北的冬天可是可以杀人的，醉汉在雪地里是会被冻死的。狂吼的北风吓破英雄胆，不管你穿多厚的衣服都会穿过直击你的胸膛。

夏天还好一些，冬天最难熬。

初一时六个班，到初二就五个班了，初三上学期是四个班，毕业考试后又合并成两个班，他的辉煌的成绩也就到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