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相宗系列」撰注缘起
佛法之修行之四大门即:信、解、行、证。故若信而不解、解而不行,即无由断证。更何况不信、不解、不行,甚或虽饱览佛经,却于如来正法,不能起正信、正解,乃至种种曲解、邪解、谬解;如是不但自不能起正修行,更会误导他人。
佛法之显教大致分为性宗与相宗二大部,而相宗即是唯识学、或法相学,或二者合称为「法相唯识」。然而「法相」与「唯识」是不一样的:如前所说,所有的瑜伽部,乃至小乘的大毗婆娑论、六足论,及介于大小乘之间的俱舍论,都可以说是属于广义的「法相」之学,故法相学含义较广,它可以包括一切大小乘的法相之学。至于「唯识」,则是大乘的不共法,小乘法没有。因为唯识学所研析的众多「名相」,也是属于法相所摄,故亦通称大乘唯识学为「法相宗」,而「法相宗」一词便俨然成为唯识宗的代名词。实则,据理而言,「唯识」得成一宗之名,因为「唯识」一词之中,即有自宗的主张。但「法相」一词,则毫无特色、主张,且为多宗所共享,故实不适合成为一宗之名。然以历代以来皆如是相传,故亦姑且随顺「传统」,亦时随而称之为「法相宗」或「相宗」;但读者诸君须知「法相」与「唯识」之别。
显教中的性宗,则是大略概括了一切显教中涉及「法性」,或以参研「法性」或「本性」为主之宗派,举凡禅宗、中观、三论、般若、乃至华严、天台等学,都可以说是研修「性宗」之学。在中国历代,性宗之学可以说是「独占」了整个「佛教市场」:至于「相宗」,则只有在唐初,于玄奘大师及其弟子窥基法师、普光(大乘光)法师等之弘传,昌盛一时,唐后即趋式微,乏人问津;及至明末,方有蒲益大师、憨山大师、明昱法师等之研求提倡,才稍稍振兴;其后却又告式微。至于民初,又有一些佛学家,主要以白衣为首,大力倡导法相唯识学,于是唯识学又再度引起大家研究的兴趣。然这些唯识学者,他们研究唯识学的最初发心,是有鉴于禅宗在中国高度发展,而禅宗之末流,则流于空疏、不精确、不切确、乃至不切实际之口头禅,因此欲提倡法相精确之唯识学,以纠正禅宗末流之弊。这等发心原无可厚非,然而却矫枉过正,只看到禅宗末流之弊,而不见禅宗正法之善;于是由本为救禅流之失,转而一心、全力地抨击所有禅宗,乃至广义的性宗,亦加以讥毁。这些学者的一些出家弟子或再传弟子,继承其志,发扬光大其说,大事「以相破性」,这实在是对唯识学之义,多有误解及曲解所致。其实,诸有智者皆所共知,如来大法犹如「如来之一体」,而性相二宗,即犹如「如来之左右手」;奈何众生不解斯义,却拿着如来的「左手打右手、右手打左手」,再「以双手打头」:这岂是如来说法之意?如来说种种法,岂是要使众生执其所说之一部分法,而互相斗争,互相是非?此实大悖如来说法之旨。盖如来所宣说无量妙法,皆是以大悲、大智,依众生根机,方便引摄,皆令入无上菩提之行,即所谓:「一切法皆为一佛乘故」;可怜众生愚昧,闻说妙法,不自修行,乃依我执我见,大起诤斗,因而谤法、破法、讥毁正法者,所在多有。
由于唯识学历代研究者少,可供参考的批注实在不多,且又多是文言文,再加上经典的本文及批注之文,皆多深奥难解,因此现代人即使发心要学唯识,也困难重重。笔者有鉴于此,一来欲令佛弟子凡发心欲学唯识者,皆有门可入,至少于经论之文皆能解得,且于其旨得正信通达;二来,众生若普遍能阅佛典、于其中得正信解,即不虞为恶知识所惑、所欺诳。三来,以此宣扬如来唯识正旨,令法界众生普徧得正知、正信解:如来所说一切妙法,实不互相违逆、亦不乖隔;以如来之法「前善、中善、后亦善」故:诸佛子于如来圣教,莫自斗诤、莫起违逆之意,更勿兴谤;应顺佛教,信解奉行,灭度超越诸障:烦恼障、所知障、报障、恶业障、法障、魔障,直趋无上菩提。
未完待续
《大乘百法明门论今注》成观法师撰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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