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五蕴论释义
世亲菩萨 造 玄奘法师 译 马友生居士 疏
《大乘五蕴论》与《百法明门论》相摄，两论是深入唯识教海基础的基础，应相互融通互作增上。
论曰：“如薄伽梵略说五蕴，一者色蕴二者受蕴三者想蕴四者行蕴五者识蕴”。
释义：世亲依佛说五蕴，总标五蕴无我故造此论。
论曰：“云何色蕴？谓四大种及四大种所造诸色”。
释义：“色”，即物质也。“色蕴者”，谓四大种及四大种所造一切物质之色。
论曰：“云何四大种？谓地界水界火界风界。云何地界？谓坚强性。云何水界？谓流湿性。云何火界？谓温燥性。云何风界？谓轻等动性”。
释义：四大种者，谓地、水、火、风四界。地具坚强性，如大地矿石毛骨等。水具流湿性，如江海雨露血液等。火具温燥性，如炸药电流体温等。风具轻等动性，如气体气压气息等。
论曰：“云何四大种所造诸色？谓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色声香味所触一分、无表色等”。
释义：四大种所造诸色者，谓眼等内五根，色等外五尘，及无表色等。
论曰：“云何眼根？谓色为境清净色；云何耳根？谓声为境清净色；云何鼻根？谓香为境清净色；云何舌根？谓味为境清净色；云何身根？谓所触为境清净色”。
释义：“眼根”，谓四大种为因所造色为境清净之色（视神经）；“耳根”，谓四大种为因所造声为境清净之色（听神经）；“鼻根”，谓四大种为因所造香为境清净之色（嗅神经）；“舌根”，谓四大种为因所造味为境清净之色（味神经）；“身根”，谓四大种为因所造触为境清净之色（触神经）。
论曰：“云何为色？谓眼境界显色形色及表色等；云何为声？谓耳境界执受大种因声、非执受大种因声、俱大种因声；云何为香？谓鼻境界好香恶香及所余香；云何为味？谓舌境界甘味酸味咸味辛味苦味淡味；云何为所触一分？谓身境界除四大种，余所造触滑性涩性重性轻性冷饥渴等；云何名为无表色等，谓有表业及三摩地所生色等无见无对”。
释义：“色”，谓眼境界眼识所缘的显色（青黄赤白等）形色（长短方圆等）表色（穿衣吃饭等各种动作）；“声”，谓耳境界耳识所缘的执受大种因声（语声歌声呼声等）非执受大种因声（水声风声雷声等）俱大种因声（击鼓撞钟弹琴声等）；“香”，谓鼻境界鼻识所缘的好香（花香果香饭香等）恶香（秽香霉香臭香）所余香（平等香）；“味”，谓舌境界舌识所缘的甘味酸味咸味辛味苦味等；“所触一分”，谓身境界除四大种，余身识所缘的滑性涩性重性轻性等；“无表色等”，谓有表业不表现于外，实有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在支配，如受戒比丘于身口意业自有一种拘束之力。此色还包括定所生色及法处所摄色（无见无对）。
论曰：“云何受蕴？谓三领纳：一苦二乐三不苦不乐。乐，谓灭时有和合欲；苦，谓生时有乖离欲；不苦不乐，谓无二欲。”
释义：“受”，即领纳也。“受蕴者”，谓身心对境所起的苦、乐、舍三受。“乐”，谓境已灭（当一件快乐的事过去了），但还有和合未灭之欲；“苦”，谓境初生（当一件烦恼的事来到了），就有不和合乖离之欲；“不苦不乐”，谓无贪恋合离之欲。
论曰：“云何想蕴？谓于境界取种种相”。
释义：“想”，即理性也。“想蕴者”，谓于境界依名取种种相起实我实法想。
论曰：云何行蕴？谓除受想，诸余心法及心不相应行”。
释义：“行”，即造作也。“行蕴者”，谓除受、想（另立二蕴），诸余心所有法及心不相应行法。
论曰：“云何名为诸余心法？谓彼诸法与心相应。彼复云何？谓触、作意、受、想、思；欲、胜解、念、三摩地、慧；信、惭、愧、无贪善根、无瞋善根、无痴善根、精进、轻安、不放逸、舍、不害；贪、瞋、慢、无明、见、疑；忿、恨、覆、恼、嫉、悭、诳、谄、憍、害、无惭、无愧、昏沉、掉举、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乱、不正知；恶作、睡眠、寻、伺”。是诸心法五是遍行、五是别境、十一是善、六是烦恼、余是随烦恼、四是不决定”。
释义：诸余心法者，谓心王八识相应的心所有法。彼复云何？触等五法，谓遍行心所；欲等五法，谓别境心所；信等十一法，谓善心所；贪等六法，谓烦恼心所；忿等二十法，谓随烦恼心所；恶等四法，谓不定心所。
论曰：“云何为触？谓三和合分别为性；云何作意？谓能令心发悟为性；云何为思？谓于功德过失及俱相违，令心造作意业为性”。
释义：“触”，于根境识三，令心境和合相触；“作意”，于作动意识，使心识引趣自境；“思”，于是非过失，令身口造作为性。受、想已另立二蕴，这里不作重释。
论曰：“云何为欲？谓于可爱事，希望为性；云何胜解？谓于决定事，即如所了印可为性；云何为念？谓于串习事，令心不忘明记为性；云何三摩地？谓于所观事，令心一境不散为性；云何为慧？谓即于彼，择法为性。或如理所引，或不如理所引，或俱非所引”。
释义：“欲”，于到彼岸，升起希望；“胜解”，于决定境，胜解印可；“念”，于曾习境，明记不忘；“定”，于所观境，专注不散；“慧”，于三摩地，栋择为性。
论曰：“云何为信？谓于业果诸谛宝中，极正符顺心净为性；云何为惭？谓自增上及法增上，于所作罪羞耻为性；云何为愧？谓世增上，于所作罪羞耻为性；云何无贪？谓贪对治，令深厌患无著为性；云何无瞋？谓瞋对治，以慈为性；云何无痴？谓痴对治，以其如实正行为性；云何精进？谓懈怠对治，心于善品勇悍为性；云何轻安？谓粗重对治，身心调畅堪能为性；云何不放逸？谓放逸对治，即是无贪乃至精进依止此故，舍不善法及即修彼对治善法；云何为舍？谓即无贪乃至精进依止此故，获得所有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发悟性，又由此故于已除遣染污法中无染安住；云何不害？谓害对治，以悲为性”。
释义：“信”，于佛法僧宝，令深信不疑；“惭”，于高傲自大，恐内心羞耻；“愧”，于不道德事，恐世间舆论；“无贪”，于五欲名利，令不贪患；“无瞋”，于遇逆境事，不生瞋恚；“无痴”，于诸事诸理，明解正行；“精进”，于止恶修善，勇悍为性；“轻安”，于三摩地境，远离粗重；“不放逸”，于三善根力，精进不舍；“行舍”，于三善根力，安住无染；“不害”于有情生命，不忍伤害。
论曰：“云何为贪？谓于五取蕴染爱耽著为性；云何为瞋？谓于有情乐作损害为性；云何为慢？所谓七慢：一慢二过慢三慢过慢四我慢五增上慢六卑慢七邪慢。云何慢？谓于劣计己胜，或于等计己等，心高举为性。云何过慢？谓于等计己胜，或于胜计己等，心高举为性。云何慢过慢？谓于胜计己胜，心高举为性。云何我慢？谓于五取蕴随观为我或为我所，心高举为性。云何增上慢？谓于未得增上殊胜所证法中，谓我己得，心高举为性。云何卑慢？谓于多分殊胜计己少分，下劣心高举为性。云何邪慢？谓实无德，计己有德，心高举为性；云何无明？谓于业果及谛宝中无智为性。此复二种，所谓俱生、分别所起，又欲缠贪瞋及欲缠无明，名三不善根，谓贪不善根，瞋不善根，痴不善根；云何为见？所谓五见：一萨迦耶见二边执见三邪见四见取五戒禁取。云何萨迦耶见？谓于五取蕴随观为我或为我所，染污慧为性。云何边执见？谓即由彼增上力故，随观为常或复为断，染污慧为性。云何邪见？谓或谤因或复谤果，或谤作用或坏善事，染污慧为性。云何见取？谓即于三见及彼所依诸蕴，随观为最为上为胜为极，染污慧为性。云何戒禁取？谓于戒禁及彼所依诸蕴，随观为清净为解脱为出离，染污慧为性；云何为疑？谓于谛等犹豫为性，诸烦恼中后三见及疑唯分别起，余通俱生及分别起”。
释义：“贪”，于五取蕴染著不舍；“瞋”，于违逆事损害有情；“慢”，于我执起此有七种：一慢，于劣计胜，或执与胜者相等。二过慢，于等计胜，或执己超过胜者。三慢过慢，于胜计胜，心更加虚荣夸胜。四我慢，于五取蕴，执为实我或我所。五增上慢，于未证谛，自认为已得胜法。六卑慢，于少计胜，下劣心高举为性。七邪慢，于实无德，计有德华而不实；“无明”，于因果等，无智通达；“见”，于染污慧此有五种：一萨迦耶见，取五蕴为实我实法。二边执见，执断常则落入两边。三邪见，谤因果染污慧为性。四见取，执上三见为最上胜极。五戒禁取，外道执他戒条正确；“疑”，于诸谛理犹豫不信。
论曰：“云何为忿？谓遇现前不饶益事心损恼为性；云何为恨？谓结怨不舍为性；云何为覆？谓于自罪覆藏为性；云何为恼？谓发暴恶言尤蛆为性；云何为嫉？谓于他盛事心妒为性；云何为悭？谓施相违心吝为性；云何为诳？谓为诳他诈现不实事为性；云何为谄？谓覆藏自过方便所摄心曲为性；云何为憍？谓于自盛事染著倨傲心恃为性；云何为害？谓于诸有情损恼为性”。
释义：“忿”，于现前不饶益事；“恨”于忿而怀恶在心；“覆”，于自罪不愿暴露；“恼”，于忿恨发暴施骂；“嫉”，于他盛心存妒忌；“悭”，于法财吝啬不施；“诳”，于求利欺哄狡诈；“谄”，于巴结狡尽心曲；“憍”，于自盛目空无人；“害”，于有情无慈悲心。
论曰：“云何无惭？谓于所作罪，不自羞耻为性；云何无愧？谓于所作罪，不羞耻他为性”。
释义：“无惭”，于不善事不感羞耻；“无愧”，于损他事不顾耻辱。
论曰：“云何昏沉？谓心不调畅，无所堪能蒙昧为性；云何掉举？谓心不寂静为性；云何不信？谓信所对治，于业果等不正信顺，心不清净为性；云何懈怠？谓精进所治，于诸善品心不勇猛为性；云何放逸？谓即由贪瞋痴懈怠故，于诸烦恼心不防护，于诸善品不能修习为性；云何失念？谓染污念于诸善法，不能明记为性；云何散乱？谓贪瞋痴分心流荡为性；云何不正知？谓于身语意现前行中，不正依住为性”。
释义：“昏沉”，精神蒙昧，心不调畅；“掉举”，忧事忡忡，心不寂静；“不信”，不顺因果，心不清净；“懈怠”，止恶修善，心不勇猛；“放逸”，烦恼现前，心不防护；“失念”，于诸善法，丢失正念；“散乱”，贪瞋痴等，任其流荡；“不正知”，身语意业，无正知见。
论曰：“云何恶作？谓心变悔为性；云何睡眠？谓不自在转，心极昧略为性；云何为寻？谓能寻求意言分别思慧差别，令心粗为性；云何为伺？谓能伺察意言分别思慧差别，令心细为性”。
释义：“恶作”，于作善恶，事后恶其所作生悔；“睡眠”，于境不知，心极暗昧不自在转；“寻”，于求事理，简略寻求心粗为性；“伺”，于求事理，详尽伺察心细为性。
论曰：“云何心不相应行？谓依色心心法分位，但假建立不可施设，决定异性及不异性。彼复云何？谓得、无想等至、灭尽等至、无想所有、命根、众同分、生、老、住、无常、名身、句身、文身、异生性，如是等类”。
释义：心不相应行法者，谓依色法、心法和与心相应心所有法的分位差别，但可假立不可施设，能决定异性差别及不异性差别一切假法。彼复云何？谓得等如是等类。
论曰：“云可为得？谓若获若成就。此复三种，谓若种子若自在若现前，如其所应；云何无想等至？谓已离遍净贪未离上贪，由出离想作意为先，不恒现行心心法灭为性；云何灭尽等至？谓已离无所有处贪，从第一有更求胜进，由止息想作意为先，不恒现行及恒行一分心心法灭为性；云何无想所有？谓无想等至果，无想有情天中生已，不恒现行心心法灭为性；云何命根？谓于众同分中先业所引，住时决定为性；云何众同分？谓诸有情自类相似为性；云何为生？谓于众同分中诸行本无今有为性；云何为老？谓即如是诸行相续变异为性；云何为住？谓即如是诸行相续随转为性；云何无常？谓即如是诸行相续谢灭为性；云何名身？谓诸法自性增语为性；云何句身？谓诸法差别增语为性；云何文身？谓诸字为性，以能表彰前二种故，亦名为显，由与名句为所依止显了义故，亦名为字，非差别门所变易故；云何异生性？谓于诸圣法不得为性，如是等类已说行蕴”。
释义：“得”，谓一件事成就后，若种子若现行若自在，于意识中还有未破灭之相；“无想等至”，谓外道修无想定，于三禅遍净天贪出离想，灭眼等六识及彼心所不恒现行；“灭尽等至”，谓圣者由修灭尽定，虽依于无所有处定，由止息调眼等六识及彼心所不恒行，但有一分恒行心所为性；“无想所有”，谓外道由修无想定生无想天，让心心所灭不恒现行；“命根”，谓有情于众同分中，先世业力所感根身，有连持色心未破灭之相；“众同分”，谓众多之法同分一类：一是人同分，即天同分类、人同分类等。二是法同分，即心法同分类，色法同分类等；“生”，谓色心心法，先无今有；“住”，谓有位暂停，相续随转；“老”，谓住别前后，相续变异；“无常”，谓生灭相续，非永断灭；“名身”，谓诠表诸法自性之名；“句身”，谓诠表诸法差别之句；“文身”，谓文是字，为名句二身所依；“异生性”，谓有情不得圣位，如是等类于诸趣中轮回，故说行蕴。
论曰：“云何识蕴？谓于所缘境了别为性，亦名心意，由采集故意所摄故。最胜心者，谓阿赖耶识，何以故？由此识中诸行种子皆采集故，又此行缘不可分别，前后一类相续随转。又由此故从灭尽等至无想等至无想所有起者，了别境名转识还生，待所缘缘差别转故，数数间断还复转故，又令生死流转旋还故。阿赖耶识者，谓能摄藏一切种子故，又能摄藏我慢相故，又复缘身为境界故，即此亦名阿陀那识，能执持身故。最胜意者，谓缘阿赖耶识为境，恒与我痴我见我慢及我爱等相应之识，前后一类相续随转，除阿罗汉果及与圣道灭尽等至现在前位”。
释义：“识”，即了别也。“识蕴者”，谓心（第八阿赖耶识）意（第七末那识）识（前眼等六识）三所摄八识，由采集故意所摄故，于所缘境了别为性。最胜心者，谓第八阿赖耶识能采集（熏习）一切诸法种子，又此行缘与心不可分别，前后一类相续随转。又由此故，如灭尽定无想定，虽无无想所起，但识有了别之性，待有漏定力解体后，所缘缘差别转故数数间断还复转时，又令有情死此生彼流转旋还。阿赖耶识者，不但能摄藏一切杂染法种子，又能摄藏我慢等相，又复缘根身为境，即此亦名阿陀那识，能执持根身故。最胜意者，谓第七末那识缘第八阿赖耶识见分为境，恒与我痴我见我慢及我爱等相应，前后一类相续随转，除证阿罗汉位及灭尽定等。
论曰：“问：以何义故说名为蕴？答：以积聚义说名为蕴，谓世相续品类趣处差别，色等总略摄故”。
释义：“蕴者”，以积聚义说名为蕴，有情世间众生随业力相续，五趣品类色、受、想、行、识处差别不同，以此色等总略而摄之。
论曰：“复有十二处，谓眼处色处、耳处声处，鼻处香处、舌处味处、身处触处、意处法处。眼等五处及色声香味处如前已释。言触处者，谓四大种及前所说所触一分。言意处者，即是识蕴。言法处者，谓受、想、行蕴，无表色等及与无为。云何无为？谓虚空无为、非择灭无为、择灭无为及真如等。云何虚空？谓若容受诸色。云何非择灭？谓若灭非离系。些复云何？谓离烦恼对治而诸蕴毕竟不生。云何择灭？谓若灭是离系。此复云何？谓由烦恼对治故诸蕴毕竟不生。云何真如？谓诸法法性法无我性。”
释义：复有十二处者，如论已说，此法与五蕴相融相摄。眼等五处与色等五处（其中触者，谓四大种所触一分），为色蕴所摄；言意处者，即是眼等八识，为识蕴所摄；言法处者，为受、想、行三蕴及无表业与无为所摄。所谓无为者，一依虚空为喻能含万物色像，为虚空无为。二不依智栋择诸法本来空寂，为非择灭无为。三依智慧栋择灭诸烦恼系缚，为择灭无为。四依不为三灾八患苦乐所动，为不动无为。五依无所有处想受不行所显，为想受灭无为。六依诸法法性无我无法之性，为真如无为。
论曰：“问：以何义故名为处耶？答：诸识生长门义是处义。”
释义：“处者”，以生长门义说名为处，谓眼等六根色等六境，此十二处是眼等六识的生长门。
论曰：“复有十八界，谓眼界色界眼识界、耳界声界耳识界、鼻界香界鼻识界、舌界味界舌识界、身界触界身识界、意界法界意识界。眼等诸界及色等诸界如处中说，六识界者谓依眼等根缘色等境了别为性。言意界者，谓即彼识无间灭等，为欲显示等六意识及广建立十八界故。如是色蕴即十处十界及法处法界一分，识蕴即意处及七心界，余三蕴及色蕴一分并诸无为即法处法界”。
释义：复有十八界者，如论已说，此法与五蕴相融相摄。眼等六界色等六界，如十二处中说。所谓六识界者，谓眼等六根缘色等六境了别为性。言意界者，就包括了第七末那识和第八阿赖耶识（无间灭等），为欲显示第六意识及广建立十八界故。如是色蕴即十处十界及法处法界一分，识蕴即意处及七心界（总谓眼等八识），余受、想、行三蕴及色蕴一分，并诸无为即法处法界。
论曰：“问：以何义故说名为界？答：以能任持无作用性自相义故，说名为界”。
释义：“界者”，有三义：一各有各的自种，二各任持各的自性；三总摄一切染净诸法。
论曰：“问：以何义故宣说蕴等？答：为欲对治三种我执。如其次第三种我执者：谓一性我执、受者我执、作者我执。”
释义：佛立蕴、处、界三科，为欲对治三种我执：一无自性为我；二无受者为我；三无作者为我。
论曰：“复次此十八界：几有色？谓十界一少分即色蕴自性。几无色？谓所余界；几有见？谓一色界。几无见？谓所余界；几有对？谓十有色界，若彼于是处有所障碍是有对义。几无对？谓所余界；几有漏？谓十五界及后三少分，由于是处烦恼起故，现所行处故。几无漏？谓后三少分；几欲界系？谓一切；几色界系？谓十四，除香味鼻舌识；几无色界系？谓后三；几不系？谓即彼无漏界；几蕴所摄？谓除无为；几取蕴所摄？谓有漏；几善几不善无记？谓十通三种七心界及色声法界八无记；几是内？谓十二除色声香味触及法界。几是外？谓六即所除；几有缘，谓七心界及法界少分心所有法。几无缘？谓余十及法界少分；几有分别？谓意界意识界法界少分；几执受？谓五内界及四界少分，谓色香味触。几非执受？谓余九四少分；几同分？谓五内有色界，由与自识等境界故。几彼同分？谓即彼自识空时与自类等故”。
释义：论主对十八界法又作了详尽剖析：
“几有色，几无色”，眼等五根界色等五尘界，及法界一分谓有色，其余诸界谓无色；
“几有见，几无见”，色界谓有见，余界谓无见；
“几有对，几无对”，眼等五根界与色等五尘界谓有对，其余诸界谓无对；
“几有漏，几无漏”，眼等五根界色等五尘界眼等五识界，此十五谓有漏。意界法界意识界，此后三少分谓有漏，少分谓无漏；
“几欲界系”，十八界谓欲界系；
“几色界系”，除香界味界鼻识界舌识界，余十四界谓色界系；
“几无色界系”，意界意识界及法界，此后三谓无色界系；
“几不系”，无漏界谓无十八界系；
“几蕴所摄”，除无为法，十八界谓五蕴所摄；
“几取蕴所摄”，五取蕴谓有漏所摄；
“几善几不善几无记”，眼等六识界意界（七心界）及香界味界触界，此十谓善、不善、无记三性。眼等五根界及色界声界法界，此八谓无记性；
“几是内，几是外”，眼等六根界眼等六识界，此十二谓内。色等六界，此六谓外；
“几有缘，几无缘”，七心界（眼等六识界意根界）及法界少分心所谓有缘。余十及法界少分心所谓无缘；
“几有分别”，意界意识界法界少分谓有分别；
“几执受，几非执受”，眼等五根界及色、香、味、触少分，谓有执受。其余诸界九及色、香、味、触少分，谓非执受；
“几同分，几彼同分”，眼等内五根为色等清净之色，与自识等境界相应，谓几同分。即彼眼等自识于空时等，与自类相应，谓几彼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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