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的深夜了,下午和平常一样,下班回家,做饭吃饭,和女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没有一点过年的忙碌。忽然就怀念起小时候的年关。
那时候物质没现在这么丰富,但过年的心情却是无比的高涨。也许还是物质匮乏吧,只有到了过年我们才能无所顾忌的吃各种美味,穿漂亮的新衣服。记得那时从进入腊月开始所有的乡亲们就开始忙碌了。从腊月初五的五豆粥到腊月初八的腊八面开始,年就一摇三晃的来了。基本上腊月二十左右我们就放寒假了,腊月二十二妈妈就发好面,用麦秸烧火烙出烧饼样的馍,我们从小就叫坨坨馍,等到腊月二十三妈妈把坨坨馍和灶糖送完灶王爷后,我们就可以吃了。用麦秸火烙出的馍那种特有的香味是如今的电饼铛咋都没有的香味了。腊月二十四就开始刷房子,洗被褥。那时妈妈刷房子用的是一种叫白土的东西,长大了知道它叫观音土。把白土用清水浸泡,等到它化开,搅拌均匀,稀稠合适,用它涮墙,清白鲜亮,最主要的是白土的香味真的会绕梁三日的,我曾忍不住那种香味的诱惑,偷偷的吃过,是真的很好吃。后来听老爸说,古时遭遇年馑,人们没有食物时真的就吃白土。刷过的白墙在用黑锅灰刷墙裙,黑白分明,干净清爽,没有一丝污染。
腊月二十五买肉,杀鸡,我们呢总是忙碌的捡各种美丽的鸡毛,然后给自己做几个漂亮的鸡毛毽子,小伙伴们还互相比试着谁捡的羽毛漂亮。
腊月二十六妈妈就开始做各种好吃的,首先是煮肉,厨房里总是雾气腾腾,香味扑鼻,把在外面踢毽子的我们都招回了家。那时的肉总有很多骨头,妈妈把肉撕完后,给我们一人一条长骨头,我们抹的满嘴油汪汪的,啃着骨头,那味道如今总是没有了。忙了一天了,我们都睡觉了,妈妈还在蒸碗子肉,炸虾片。各种颜色的虾片经过油锅的锻造,蓬松酥脆,咬一口,咳吃咳吃的声音简直美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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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还是各种忙碌,炸油豆腐,炸麻叶,剁肉馅,从早忙到晚,那时我们就帮妈妈放炸好的豆腐,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掰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油香满嘴……
腊月二十八,开始蒸年馍,包包子,蒸花卷…出锅的包子被我和姐姐一个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大圃蓝里,没有凉透的包子和馒头不能挤在一起,怕粘了皮,不好看。那时真想不通,妈妈为啥要蒸这么多馍,把人整整累一天。晚上刚进被窝就进入梦乡,简直累惨了都,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是怀念。
梦里醒来,腊月二十九了,这一天,所有的吃食都做的差不多了,开始挂灯笼,贴对联,给邻居彼此送新蒸的年馍和做的各种吃食,往往是一大碗的包子送出去,回来碗里就可能是一碗八宝饭,可能就是一碗柿子饼,我至今想起来都亲切无比的父老乡亲们总是那么的热情似火。送完了,妈妈就逐个挨着给我们洗头换衣服,把这些个脏的像个小花猫样的毛孩子们一个个清洗的也可爱不已。
年三十刚睁开眼睛,新衣服就放在枕边,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妈妈纳了整个冬天的鞋底子终于都穿在了脚上,穿好新衣服,新鞋子,整个人都齐整了许多。不一会儿,巷子里就笑声鼎沸了,我们都彼此跑向伙伴们的家,比比谁的衣服好看,谁的鞋子漂亮…暮色四合,鞭炮声将年就彻底接来了,年就真的来了,吃完年夜饭,看完春晚,还要守岁,等着新春的到来,最后实在挣不开眼了,不知啥时就睡着了,醒来,旧年已在身后,我们都站在了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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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年关没有了旧时的忙碌与热闹,但对新年的祈盼,对春天的渴望还是没变。年关了,年就要破门而入了,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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