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小女儿今天过五十岁了。
老人独自骑三轮电瓶车从老家,坑次坑次的来城里,老伴留在家看门。
到城里,要经过一座老桥,它在维修,桥栏上的毛泽东语录,在岁月磨砂下,红漆凋零,桥下涌着深绿的春水,暖风拂来,水波浅浅粼粼,跟老人脸上的皱褶一般,缓缓安详。
城镇不大,老房在拆迁,新路在堵车,他的四个子女散户四角。还是身体稍硬朗,和老伴来县城卖家里的农产品时,和孩子几家子来往勤些,当然,与其说是卖菜,不如说是给孩子们送。后来精力大不如前,两人守着老家路边的小商铺子,一只猫,几条狗,几亩田地,自给自足,念及此前种种,孩子们回家次数也就多了。
三轮车停在小女人家门口,几家人聚头,寒暄,带着各自的子孙。
饭点,人们簇拥下进了酒店。老人穿着军绿大罩褂,坐在对门的主位,大家就着坐。重孙子们咿咿呀呀,逗得每个人笑哈哈。有人没来,将就着坐满,菜品络绎而上,把三层的奶油蛋糕围得满当。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男人们烟不离手,妇女们抱怨几声,手捂着小婴儿的口鼻挡了挡,也就不说了,气氛这么好,就任由去了。
手擀的长寿面,果盘,结束。孩子们各自开着车离开,老人的大外孙女骑着老人的三轮车,老人歪坐着车边缘,两人一路颠簸,慢悠悠回小女儿家。
到了楼上,就势谈乱起小外孙女的婚事 ,商量着日子,兴起的中年男人们玩起色子打起麻将,年轻的爸妈把孩子丢给孩子的奶奶,二人世界去。正午春光照进客厅,老人摸着手里的牌,和儿子女婿玩得不亦乐乎,脸上午餐的酒晕慢慢散去。
太阳西向,余晖撒向河面,老人重新骑起三轮车,带着小女儿五十岁生日的回礼,载着孩子们特意留给老伴的蛋糕,消消停停地把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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