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那个秋天

听人说，刚出生的孩子可以见鬼神。因为，他的眼睛很清澈没有沾染尘世的俗气。

那年，犹记得百花待放，龙初觉醒，一切都走向上坡路。那年，1998。我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无意伸展身躯，无意看到了一场旷世悬案。

村那头有个女人死了，赤裸的躺在沙堆之间，面容恐怖，眼睛突兀，嘴唇发青，明明已是初秋，天气转凉，不过一两个时辰，尸体已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身旁的妇人穿着不齐的，满脸的沟壑盛满了泪水，恸哭不已。全村的人都来了，都在伤心，都安慰，咒骂罪犯。可我却看见了有一个男人在安慰的同时唾弃。我惶恐，不明所以，我有点好奇，我想询问，于是，一路走向了他的内心，画面叠换。

我看到了，这个女人和一个戴着眼睛的斯文男子在破旧的木房子里做苟且之事，不忍直视。别过头去就看到了斯文男子的的卓越成就。大学生回村支援，指导全村发展，走向富强之路。我看见他带领村里的叔叔伯伯用先进的工具砍树，联系人来购买，用资金去办厂开工，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劳动赚钱，一切都仿佛十分的正常。我不禁的想为他赞扬，然而画面一转，是他左右逢源，灯红酒绿，中饱私囊，糜烂的私生活，我着实汗颜。

无法直视，走出去，看红砖绿瓦的房子，看灰蒙蒙的天空，满目疮痍，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犹似千万死尸堆积起来发出的味道。不愿停留，急需回去，去那个温暖的密闭空间。路过女子的灵堂，看见斯文男子也来悼念，可我去寻不见他脸上的悲伤，甚至，仿佛看到脸上一抹奸计得逞的快感，我心一沉。我觉得事实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不甘如此，我不甘如此！不能不明不白，我只能再次走去那个污秽的地方。再次到达高脚的小木房，他们的欢愉已结束，开始了一段惊悚的谈话。原来，女子一直是男子作恶的见证人，而且，更多的是她也参与其中。女子知道的太多，形式逐渐逼紧，上头追来，男子害怕事情会败露，进而杀了女子，抛尸荒野，肢体裸露，毫无尊严。

慕尔，身形晃动，已回到密闭空间，恐惧袭满全身，忽然不想降临，我努力的晃动身躯，我知道日子还没到，我不该出生，只要我足够闹腾，我就可以不用看这个肮脏的世界。可是，越努力越是收获反效果，我只能惶恐的看着母亲痛苦不堪，我心疼，无法再任性下去，终于，我放弃了挣扎，也提前的降临到了这个万恶的地方。

一声啼哭，划破天际。作为新生儿，更是早产，我是不受欢迎的，爷爷要将我丢弃，外婆要将我过继，我其实更倾向与爷爷的想法的。然而，事与愿违，我被父亲强行留了下来了，正式成为了这个空间的一员。

慢慢的我的眼睛开始疼了，我开始看不到一些隐蔽的事，也开始发现天不是灰的了，开始发蓝。我渐渐的也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也平静的生活，人死了，也能做到平和对待。

1998，那个秋天，我见证了一场悬案，也丢失了那双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