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卫道救时 不一样的曾国藩:第一部 初

作者: 洋光雨露 | 来源:发表于2021-12-20 07:57 被阅读0次

    第八章

    恩师妙计成佳偶      求学衡阳屡受辱

    书接上篇,上节说到:“宽一!宽一!”曾子城似乎又听到爷爷曾玉屏熟悉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家里为了他有更好的老师教他,已经联系好了衡阳的唐氏宗祠私学,正准备送他去衡阳读书呢。

    而且,前文也说到:从宽一与学童们发生之事所处年龄,就可看出师从哪个、学在哪里,本节就可找到答案,请接着往下看:

    曾子城在衡阳读书时曾师从两个人。一个是欧阳凝祉,另一个是汪觉庵。先说跟着欧阳凝祉读书的事。

    跟欧阳凝祉老师时,得到的帮助是在其他的老师那里极少有的,差不多之前的求学过程中几乎根本没有得到过老师的过关关注。即便是有,也是在被批评,或者又是被人讥笑、欺辱之时,哪里有过这样的呵护与关心呢?也正因为欧阳老师对子城太好了,而导致发生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呢?

    笨小孩天意缘遇拜恩师

    原来,曾家跟欧阳凝祉的交情,曾子城未出生时就开始了。

    湘乡荷叶塘白场坪的曾麟书到了二十一岁,考了好几年都没考上“童生”,其父曾玉屏对其管教力度却有增无减,使其十分苦恼,甚至于到了一看到或一想到父亲就惊恐万状的程度,其状十分可邻。就是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一直又持续了好多年,皇帝都由嘉庆换成了道光帝,还是处于学无功名的状态。

    话说,转眼到了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此时他的儿子曾子城也已经6岁,也到了发蒙读书的年龄而需要马上入学了,且要与自己同时念书了,如果科考时连儿子都考不过......一想到这些,无形中又给曾麟书增添了不少的心理压力。

    这,可咋办呢?这曾麟书呀,可真谓是一愁莫展了。可是,这科举之事,又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心理那个煎熬呀,没有经历过这些折磨的人,哪能体会得到?!

    曾麟书,虽读书没有天赋,但却秉性纯良温厚。在其父曾玉屏严格的管教下,在"仁义礼智信"上的修为上都颇有长进,街坊四邻也都夸他知书达礼。学塾里的同窗也都喜与他交往,尤其衡阳的欧阳凝祉,二人品性相近,颇为有缘。自此相识相交,来往密切,一晃过去了七八年,两家的关系算是老朋老友了。

    这欧阳氏,读书的样子,在曾麟书眼中就象“别人家的孩子”。欧阳思维敏捷、善于将所学灵活运用,且不满足于先生所教那些书本,自己常常搜罗孤本残本偷学。因此,其想法往往是新奇跳跃,多是同窗们纷纷效仿的对象。由于二人相交密切,曾玉屏又是好朋好友之人,自然也喜欢儿子结交好友;同时,玉屏又好学问之人,一向对读书之人高看三分,当儿子邀同窗串门相交,更是喜欢有加。随着交往日深,双方的小辈也就在大人交往时也自然是无拘无束的参与其间了。

    或许就是缘分吧,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诸多偶然之事,却促成了很多仅靠语言、或者是按常规道理又根本解释不清的奇谈美事,最后只靠"缘分"二字解释。欧阳先生与曾子城就属于这类奇缘美谈:既成师徒,又为岳婿!

    怎么这么巧呢?事情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关于欧阳收子城为门生事的说法有二,主要是时间上的出入。一说是道光五年、一说道光七年,也就是子城分别14岁和16岁的时候。

    先说14岁的版本。曾子城父亲的好友欧阳凝祉来到曾家,看见了曾子城所作的诗作和文章,很是满意,对其大加赞赏。这可出乎曾麟书的意外,因儿子在自己的印象中一直是自已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正所谓有其父则必有其子。自己读书成这个样子,儿子能强到哪里去?再说了,这欧阳凝祉,可是在衡州府做八股文章出了名的高手,平时又才高气傲,很少赞扬别人。而此时却大大赞扬儿子曾子城诗文写得好,恐怕是故意为之吧?

    只听欧阳提出,想当场让曾子城作诗一首,还给出了一道题目,要求以“共登青云梯”为题,作诗或文一篇。曾麟书既高兴又担心,生怕儿子发挥不好。凭自己对儿子的了解终究还是担心大于兴奋,何况是欧阳这人向来眼光非常人所能比、又往往是充满傲气。万一发挥不好,说不定反遭讥笑。

    可没想到,此日的曾子城却出奇的沉着冷静,根本没有露怯之色,只是稍作思考即答应,再作思考即边呤边动笔书写,并一气呵成写出命题之诗文,交与欧阳审评。没想到的是,欧阳凝祉对子城的文章大为满意,他暗暗认定这位青年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并高声赞道:"此真乃金花殿中人也!"据传,此诗并未确切的内容存世,笔者倒是从坊间听到一个版本,现将内容录下呈各位看官品评一二,看欧阳氏是否出于客观、抑或真的是"缘份"作用而致格外欣赏子城。

    所作七言绝句,现录下:

    共登青云梯

    三湘四水奇缘聚,

    衡岳涟水与天齐。

    三山五岳吾最南,

    与君共登青云梯。

    这诗,颇有气势,格局蛮大,三山五岳尽纳其中,三湘四水亦融诗里。难道此子喻我与他共登青云梯?可喜、可爱,于是,心中暗赞默许。大有天子堂人士之潜质、气魄,此子今后定不可限量!

    另一版本说的是,到了道光六年(1826年),可算是曾家人扬眉吐气的一年,一下迎来了双喜盈门。

    这一年,曾子城考上了童生。这可是曾家几代以来出的第一个真正的童生!而不似去年曾麟书候补录的童生。于是,祖父曾玉屏决定要开祠堂祭告祖,父亲曾麟书也倍感欣慰。

    都说好事成双,还真的应验了。

    开祠堂没几天,老友欧阳凝祉闻讯过来拜访祝贺。曾麟书知这位老友,当时读书成绩很好,以比较前的成绩顺利的过了院试、成了廪生之后,就返回衡阳老家,按家里的安排去接受更好师资教育了。

    好友也已多年不见,听说曾家出了童生当然要前来恭贺,一见到曾麟书就说明来意。曾麟书十分高兴,赶紧招呼老友进屋上茶,两同窗自是说不完的知己话。说着说着,子城也听说爹爹的老友来访,自然也要前往打个招呼以表欢迎之意。同时,也知客人专程过来祝贺自己,更是充满感激与谢意。这也就有了与曾子城的首次见面。

    通常情况下,一度被传为笨小孩的曾子城,其天资充其量也不过尔尔。这故事、这名声,作为其父的同窗老友,按常规也不可能不会听说。再说了,即便是一般人到了16岁,中了童生根本不算奇特到令人惊讶的程度吧。或许是对于几百年都没一个正而八经的童生才这么格外重视吧,到了非要折腾下,方可还了心愿似的。难道是天意?要不,可真不知何故了,到了欧阳凝祉这儿,又是一眼相中且倍加欢喜,并要当场出题考考这位新晋童生。

    可谓是天意!平日愚钝至极的曾子城此次却不负所望,一番思索后给出答案,引得欧阳凝祉称赞不已,直夸其大有上位者之风。

    曾麟书知老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虽然功名仅止步于秀才,却并不是他考不上而是不想考。他思维敏捷,只是感兴趣之事,不在科举之上。于是多有涉猎不同领域,也是真材实料。且他也并非话好哄人之人。这么想着,曾麟书就愈加觉得儿子长脸。

    欧阳凝祉越看越觉此子似潜龙伏虎、日后必成大器。所以当即开口道:“不知竹亭(曾麟书)可愿孩子拜入我门下,随我衡阳求学?”曾麟书闻声大喜,本已求之不得,哪有不同意之理?!

    曾子城随欧阳凝祉到了衡阳后,越发专心致志、一心求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深知自己天资并不优越,只有努力才有可能脱颖而出。

    从这两则故事推判,都有牵强附会之意。两家交往这么久,怎么可能才刚刚见到曾子城第一面?或许真的是为尊者讳,故意杜撰这高雅之事、高水平之作,而用以反击"笨小孩""天资愚钝"之说的托辞吧,以圆尊者智慧而去运气之分吧。也可减少后续发生的婚变之尴尬,而增缘分之趣。但,从曾国藩对自己的过往,从无对自己的愚钝而自掩,反以此自嘲天资不够,务需勤奋、知拙方可成就人事。

    但,不管怎么说,师徒或翁婿之谊确定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其亲近程度、亦师亦友亦亲的亲密之交往、识见谋略共商共助之默契与得力,也是极其少见的,这些足可以显出欧阳氏的伯乐之智之见!其收获之丰,绝对不是一时的急中生智式的乱点鸳鸯谱,而造成的瞬间的尴尬之瑕可掩盖其大勇大智的。

    遭悔婚恩师妙计成佳偶

    旧时,学子一边读书、一边科考,同时一边结婚生子都是平常之事。

    但子城与他人不同有二:一是不是父母之命,而由老师撮合婚配。二是大婚时己是二十有多。于当时绝对是晚婚了,晚的甚至让人怀疑此人是否存有问题。正是这少有的不正常,才惹出了意外,又因这意外之事,却促成欧阳凝祉成为了曾子城的岳父。

    欧阳凝祉不仅用心教导曾子城,也从生活上给予无微不至照顾。由于特别赏识他,就希望子城有更好的前程。于是,就想着帮他找一门可以依仗的岳家,以便将来可借力发展。

    经过欧阳先生的精心挑选,瞄准了衡阳的王家。这王姓之家,在当地可是大户,可称得钟鸣鼎食之家。王家族人本对曾子城及其家庭本兴趣不大,就没多少心思打听,因此对曾家算是不甚了解,只是印象中的曾家在他眼里只算是湘乡小县中穷乡僻壤里的一个小户,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也为后面的悔婚埋下了隐患。可是,碍于欧阳先生的名望,又有侥幸心理期待学子一朝成为天子堂的人,就勉强应下了此事。

    欧阳先生与曾家通报了此事,曾家上下自然是满心欢喜。喜的是:一方面是因为曾家向来对欧阳先生信服,没想到欧阳先生竟然这么看重自己的男丁,还说此子日后必成大器,份外高兴;二是曾家虽非势利之人,但觉得有欧阳先生举荐做媒,定是看准了的好人家,又有利于子城的后续发展,当然是求之不得。

    随着年龄增长,曾子城接连考了几年都没成功,使得王家的侥幸心理受到挫伤,于是对子城失去了希望。加之自己的家境好于曾家,何必委屈自家女儿下嫁到偏僻的山乡里呢。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到了约定的大婚之日,王家虽然想悔掉婚约,但却未在婚期前提出。可没想到的是,在迎娶的关键时刻,王家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新娘上轿,这可难坏了欧阳先生与曾家迎新的人。尤其是欧阳先生那个尴尬呀,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此时的曾家,不用说,早已是双方宾客入席,静等新娘一到,就开怀畅饮了!

    还好,新郎官还算是与迎亲的队伍在一起。此刻,老师也顾不得脸面了,直接与弟子商议。

    毕竟是婚姻大事,又逢大婚之日,出了这种状态,哪个也无心理准备。虽然欧阳也想尽快尽早定夺事情,但还是想了又想,总觉得一旦话说出口,就很难收回来了。几次欲脱口说出想法,都被他的理性压抑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事情仍然没有转机。无论向王家如何允诺,王家一概不闻不问。

    子城看到这情况也只能是无奈的等待。他也在想,或许是大户人家吧,嫁女一定要有足够的仪式感,可不能象一般人家一样轻易的让新娘上轿,否则就显示不出大户人家的庄重感了,就会觉得有失身份。该不会有什么状况吧?此时的子城也预感到情况反常了,不由得也不往好处想。假如,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万一有了意外呢?子城也由不得不胡思乱想,慢慢的有些心慌了。万一发生了意外,那真的是颜面尽失了。可颜面失了,自己也觉无可奈何。好在,此时还没在荷叶塘。如果在荷叶塘,爷爷他们看到这种状态,岂不是让极度重视颜面的爷爷大失其面了。这,可怎么办呢?他内心既着急又无助。又看到老师里里外外慌慌张张跑了好多次,也没见到有新娘快上轿的情形。看着老师每次出入的神情也不寻常,心里更是着急,但又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为何这么久了也没个准确的信息呢。于是,就想去问问老师怎么回事儿。此时,师徒二人的心思虽各不相同,但想与对方对话沟通的心思却是一样的焦躁。

    正当,欧阳又从王家往外走出来时,子城就赶紧迎了上去。欧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照直说:“子城,他们王家不同意让新娘让轿,你看怎么办?谁也没料到会出这种情况?你看,如何是好?”

    曾子城张张嘴巴,也结巴着说:“恩师,我,我,我,我也不知如何办,办,办是好?”老师看着一向稳重的子城,虽然读书呀、说话呀、行动呀,平时都是反应慢半拍,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结巴过的。从面色看,也有了慌张之感。

    这厢里,欧阳凝祉哪想到会这样,这还了得?如果今天曾家连媳妇娶不回去,在荷叶塘的曾家在当地还如何立足呢。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事情处理好。于是就急中生智决定,我嫁女!情急之下,就照直开口征求门生意见,果断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于曾子城(还好,在当时的旧时,儿女婚姻完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在当下,恐怕只能凭事情发展了)!

    欧阳说道:“子城,事已至此,你看这样好不好,家有小女,也算是你的学妹,嫁你如何?”

    子城:“......“,他也不知如何说是好,只好眼看着老师,一脸懵圈无助的样子。

    欧阳催促到:”你倒是说话呀,小女虽不是天仙模样,但也知书达理。事到如今,只好这样才不至少让你家人与族人空等,这婚姻之事、尤其是大婚之日、拜堂成亲之礼哪里开得了玩笑的?你,快点说话呀!”

    “......”子城还是不说话,脸也泛起红润来。不知是害羞,还是被这尴尬场面闹的,抑或是被惊吓而一时六神无主。

    欧阳看着门生一脸无助的样子,恐怕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替他决定吧,于是,就直接说:“子城,如果你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办了。赶快让迎亲人等到我家去接小女!”

    老师见子城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就当作年轻人不好意思表达意见,也就不再征求弟子的意见,干脆替他做了决定。心想,等下到了荷叶塘,再与玉屏老先生和同窗曾麟书说明情况吧。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到时自己再加圆回这个场,先让迎亲队伍到家里接“新娘”再说,把曾家的一众人等先行打发了,别到时聚在一起而接不到新娘弄出什么乱子出来。

    到了曾家后,欧阳把情况向曾玉屏父子说明了原委,曾玉屏甚为高兴。曾子城看到爷爷如此态度,也态度坚决,曾麟书就顺从大家意见,没再发表什么。但是,曾子城的母亲却不愿意,总是觉得女子年纪太小,身材也小,似难以担起曾家长子长孙之媳大责而误曾门一族。曾麟书听了之后也有同感。待与子城说明心事时,曾子城则完全为了祖父高兴,就违了父母亲的意思,毅然同意(予承祖父之欢,毅然对之)。还好,欧阳氏嫁过来之后,婆媳及一家相处融洽,也遂了大家之意。

    曾家祖孙与欧阳先生达成共识后,都为这样的决定甚是高兴,不再有什么不同意见,渐倒暗自欢喜。尤其是对于子城父子来说,与欧阳家又有了亲上加亲之谊,更加看好这门亲事。也真的应了俗话:虎父无犬子(女)。欧阳凝祉本就优秀,亦能将曾子城教育成人中之龙,自然他对女儿的教、养也是无可挑剔。果然,欧阳小姐(夫人)知书达理,勤俭质朴。虽然有些许插曲,事发也偶然,但丝毫未影响婚姻美满之状,实在算是虚惊一场了。

    由此,曾子城与岳父感情更加亲密,与岳父之间的师生加亲情,使之交往更加紧密,一时被传为佳话。以至后来,咸丰年间在衡阳附近操练新军时,还放着总督府不住,死活要住到岳父家里,跟岳父喝茶下棋,顺便请教一下自己在朝堂上遇到的问题。

    以欧阳凝祉志不在朝堂心怀天下之志,自然给了曾子城(国藩)很多助益。无论是学术还是军事,甚至是朝堂政治,欧阳凝祉都对曾子城的教导多多。

    “蟒蛇转世”洞房花烛欧阳氏要“诰命”

    如果按照湖南婚嫁的旧俗则有说媒、相亲、换庚、过庚、过门、拜堂、闹房、回门等环节和成套的仪式。由于事出偶然,已不可能有这些程序上的环节,这对于也算是大户人家的“欧阳小姐(夫人,名秉钰,年方二八)”来讲,似乎也不够公平,虽然在公开场合不敢违抗父命,但毕竟是有些委屈。同时,尽管算是嫁了个“金龟婿”,但当时哪个知道有后来的国家干城?因此坊间,曾有传闻说欧阳夫人貌不甚美,洞房之夜也因曾氏“蟒蛇转世”身有暗疾而闹出花边之事,现也转录如下,以供笑谈。

    看官皆知,曾子城其实就是得了一种皮肤病——牛皮藓。此种暗疾,只要穿上衣服且不发作就被遮盖住了,别人也看不见,不会影响做事。可是,由于状况频出,忙活了一整天,加之心中十分焦急,就一直处于暗疾发作状态,奇痒难忍也得忍。

    到了晚上,若按平时,早就一下除去衣物让身子爽上一阵,可在洞房花烛之夜,虽说是令人销魂之时,但毕竟是初次“赤膊相见”,难免有些尴尬。那时,也不象现在,双方大致知道对方情况,加之急速决定成亲,更加不可能知道细枝末节。

    曾子城耐着性子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看到新娘子虽娇滴含羞,也曾萌发善意,但却未能感到闭月羞花之容顿觉不尽如人意,亦未遂花烛之事。据传,曾子城脱掉衣服时,因再也无法掩饰、也无必要掩饰暗疾,新娘子欧阳氏一看到曾氏的“蛇皮身子”,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自然也无心情欢娱。待慢慢定睛看时,“蛇皮身子”由于抓挠,早已渗出一身的皮屑和脓水,既惊恐、恶心,又心疼、可怜,一下子不知如何了,这洞房之夜,哪里还有心行周公之礼?

    子城正想要与娘子说明情形,却看到新娘子直绉眉头,都不知如何是好。也有一说,曾子城看到新娘子后觉得相貌平平,加之十分劳累,一时也没有了心情,这在某种程度上大大减少了夫妻间的和谐与共识。

    新娘子感觉到情况不妙,也接连几天都把自己闷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公婆婆也明白要给双方时间慢慢沟通了解。

    旧时的封建社会里,女人虽然没有社会地位,但曾子城作为读书之人、而且是恩师的乘龙快婿,自然也十分尊重师妹。也感觉到自己有暗疾的情形,也认为她心中会用委屈或不满,夫人虽然不敢提出,但也能感觉到心中的不快。曾子城自知愧对夫人,因此每天也故意在书房呆到大半夜,快到子夜才轻手轻脚回房间休息。

    欧阳氏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是知书达礼之人。同时也深知礼教深浅,虽说心情有所不适,但对于当时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封建礼教之约束,也决不敢有反抗之心,违背父母之命行为。当看到夫君也是明礼之人时,也有心想和其好好谈谈的想法。同时,她自己也寻思,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于是,她大着胆子对曾国藩说:其余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给我挣个诰命来。

    诰命是皇帝封赏取得大的功名而获高官的男子时,对其夫人的封号,是旧时代女性能得到的最高荣誉称号。能被皇帝封为“诰命夫人”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要想达到欧阳氏的这个要求,对当时的曾子城来说,还是挺困难的。欧阳夫人这样的要求虽然说是高、难度也大,但对当时的曾子城来讲,说明夫人也是极度看好他,且认定他日后必是天城之才,才敢提出常人不可能实现的要求的。于是,也就对自己更加有了信心。

    此后,曾子城便将夫人的要求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用来鞭策自己不断上进。真的是看人极准,被欧阳氏一言中的,在欧阳氏33岁的时候,曾国藩真的给了她一个诰命夫人的荣誉(那一年,曾国藩35岁)。也有人玩笑道,假如没有欧阳氏新婚之时的“无礼”要求,很可能就没有曾国藩后来的那么成功呢,我们也就不一定会知道历史上有曾国藩这个人了呢。虽然是无稽之谈,但也凸显了欧阳夫人的旺夫之智。我们姑且信之吧。

    学力笨拙被辱“赶牛皮股”更被人欺

    再来说说师承汪觉庵的故事,回应一下前文的话题。

    也有的说是道光六年,曾家几代以来出了第一个真正的童生!这事让曾玉屏、曾麟书父子欣喜不已,接着又有了更大的目标与愿望,开始不再满足于此。在跟着欧阳先生读了一段时间后,曾家与亲家商议,大家一致认为有必要再要寻找高人教导,以谋求更高的功名。于是就想办法找到衡阳唐氏家塾的汪觉庵老先生。这老先生最擅长教八股文,而且已经教授两人成功考取举人,使其名声大噪。于是,在道光十年(1830年),大家一起寻人帮助联系好了唐氏家塾,让十九岁的曾国藩又赴衡阳,拜在汪觉庵老师的门下学习,据多方资料证实,曾子城在这儿虽然所学有长,汪师的治学能力还真的深得子城认可,从其以后再次推荐几个弟弟师从汪师得到确切的证明。但是,他也在这儿确实受到不少委屈与欺辱,使其铭记于心,并萌发做了令其成熟之后认为不耻之事,以至于令其形象受损而悔恨终生。

    这是,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在入汪师门下之前,虽说是考上了童生,而且是连续考了七次还未果的情况下才好不容易取得的,但在偏僻的乡下,自是赢得了荣光。可当进入衡州府这都市里,就算不得有什么可资骄傲的资本了。何况是牛人老师汪觉庵执教的唐氏家塾呢。尤其是在那科考为导向的年月里,学生间相处更是以成绩为王。如果学习成绩平平,又多次遭受老师批评,其心情愈加郁闷就可想而知了。特别是对于曾子城来说,一着急,自然更容易引起浑身癣疥的发作,使得本来性格内向的曾子城更加自卑,经常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段时间虽说也学有所长,但总体来说,更多的却是痛苦、屈辱的回忆。

    原来,汪师虽然治学有方,但其做人却有着严厉有加、责备求全之癖;对喜爱之人,多有赞誉之词;对不喜欢之人,则多是责备训斥;尤其是对于未完成他交待任务之人,更是常常污言污言秽语损人,若心理脆弱之人,甚有崩溃之感。

    由于他的威名远扬,所以许多聪明颖慧之人投其门下,学业精进之人多受汪师待见,亦多表扬赞誉。可曾子城却非反应灵敏之人,对于汪师布置的作文、背诵等课,往往不能按时完成;又言语迟钝、延时拖拉,时常被老师训斥。好一段时间非但得不到汪觉庵的赏识,反而有得到更多的嘲笑。一次,汪师又布置学子们背诵《庄子》章节,恰巧子城又未及时完成,引起汪师极度不满,又开口骂到:“你这蠢人,生成一副赶牛屁股相,将来如有出息,我给你背伞!”(注:“赶牛屁股相”的意思是,说某人不是放牛的,就是耕地的。

    这汪师的污辱,被曾子城记入心底,一度产生报复之心而行报复之实。

    遇人不淑再受同门欺辱

    还有一说曾子城又被同学污辱欺负之事,只是求学地点不同而已。一说衡阳、一说长沙,由于笨拙,不仅老师不待见,连同学都欺负他。虽说地点有异,但受人欺辱一事基本相同。

    说的是同舍里有一个叫杨甫瑞的同窗,依仗家里的权势,平时十分骄横,三番五次的对曾子城恶意刁难。

    有一次,曾子城坐在窗前,就着窗外的光线大声朗读《左传》,读得正专心,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吼道:“曾子城,你把窗户的光都挡住了,我怎么看书呀,还不赶紧挪开!”

    还有一次,曾子城的书桌放在窗前,杨甫瑞就说:“我读书的光线都是从窗中射进来的,都让你遮着了?赶快挪开!”曾子城也不争论,就照他的话移开了。

    晚上,又掌灯用功读书,那人又说:“白天不念书,夜深还要聒躁人吗?”曾子城于是便低声默诵。

    不久后,曾子城中了举人,喜报传来时,那人又妒忌之至,大怒说:“这屋子的风水本来就是我的,反叫你这笨蛋夺去了!”一旁的同窗听后也多不服气,就反问杨甫瑞:“书案的位置,不是你叫人家那么安放的吗?怎么能又反过来怪人家呢?”杨甫瑞仍然是无赖的说:“反正如此,才夺去了我的风水。”

    还是这位杨姓同学,不仅经常嘲笑家境贫困同学,而且是常仗势欺人,有时可谓恶毒至及,专揭人短,令人愤恨。一次,课间发现曾子城正在课室外用右手从后绕过头部上下抓挠背部,就大声喊叫其他人过来看,说是子城正在跳大神呢,使得曾子城又羞又气。为了不使事情闹大就忍下怒气默默走开了。

    这么一两次,反让杨甫瑞觉得子城好欺负。于是,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挑战与撩拨他。又一次课间,在子城又被老师批评后心情不好,引起癣疥发作大痒,难忍之时又跑到室外的僻静处伸进衣内抓痒,恰巧又被杨同学看到。这下,杨甫瑞好像发现了秘密一样的兴奋起来,一边向子城挤眉弄眼做鬼脸,一边大声喊叫:"看啊,曾子城身上长了癞蛤蟆皮,好恶心啊!"

    曾子城听到后气愤的制止杨甫瑞别乱喊乱叫。越是这样,杨氏越是来劲儿,偏又大叫:"快来看呀,快来看呀!有人身上全是癞蛤蟆皮呀…"此时,曾子城己是恼羞成怒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上检起一根木棒,就跑步过去举起双手用力往杨甫瑞身上轮去!

    或是用力过猛,反而动作迟缓了,或是正好遇到赶来看热闹的同学看到这紧急情况,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说不定会出多大事儿呢。在那一霎那间,子城举起的双手被几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木棒也被人夺去。不但没打到杨甫瑞,还看见这小子已是溜了好远,还在那儿伸舌做鬼脸呢!子城不肯罢休,正要挣脱抓他手的人,还要去追赶杨氏时,到了上课的时间,被老师制止了方才作罢。要不然,子城真的是非要动手才会解气了。

    这些屈辱,对一个天资不够聪明的人带来的压迫感是可想而知的。求学之路本就艰苦、艰难,科考又多坎坷不平,心里又要遭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委屈与愤怒(恨),如果没有足够的忍耐力早就崩溃了。在当时,苦于弱势无助,虽然对历练坚韧的品格有一定的作用,但更多的是伤害,且在他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也为此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正由此,导致曾子城出头之时头脑发昏做了一件后悔终生之事!究竟做了何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后面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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