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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生气,并不是听到三足金乌小看她。她确实法仙力不大,不过是个法力有限的小小星辉使者,连上天下地都不能自由,当初下来是趁着北辰宫管理疏漏寻着机会,蹭了水神的衣襟下来的,回去的话,凭自己只能去不周山爬登天梯。
然而,三足金乌小看的还有九黎部落所有的人,即便如今他被后羿追的东躲西藏,即便水神说论起源三足金乌也是源自远古的九黎族,他还是这样小看他们。
就是这么样的现实,这个火球般的太阳,实际上却冰冷无情的。九黎各族自古崇拜月神,在无尽生命枯荣迭代的演变里,掺杂着无数的交换和取舍,神仙与凡人的差异更多的是生命的形式不同了,但是若论寿命长短分辨二者,这是不可能的,并不是活的越久越透彻,比如三足金乌。
离水还在愣神想着刚才三足金乌的话,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离水,离水!”
她快速的跑出去,只见阿姮姐满眼泪水的扶着门微微躬身。
“阿姮姐?你怎么了?”
离水从未见到阿姮姐如此模样,赶忙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她立刻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强横的上升的力道,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阿姮姐。
“离水,我来与你道别,我,我要走了,此去恐不复再见!”阿姮泪水涟涟。
离水明白了,但是她还是不相信,“阿姮姐,你吃了后羿得来的仙药,这是为何?”
阿姮虽然眼含热泪,但是坚定,“我族曾无数次遥望过日落,更是无数次满怀崇拜的迎接月神,可如今一切都在改变,月神消失不见,又出现十个太阳,虽有后羿射日余一,东夷大地似乎有种神秘力量在势不可挡的汇聚,而我族昔日荣光却如月神那般不再重现了。”
离水知道阿姮姐心里的颓败和不甘,哀莫大于心死,更大于信仰的崩塌。
“阿姮姐,你们的月神没有消失,你夜晚可曾遥望星空,那里有颗星星正在成长,只是需要时间。”离水遥指着苍穹。
“不,来不及了,月亮是在日渐好转,可是一切都太快了。”阿姮摇头,“离水,我想要离开,哪怕从此与苍穹上流浪。”
“阿姮姐,如果你一定要走的话,我也竭尽全力的助你,我能力有限,却是天生的布星史,能给星星以生的希望,盛放熠熠星辉。”离水以手划出一条飘渺的路,直通向苍穹上一座若隐若现的宫殿,“此处为月宫之上的主殿广寒宫,月宫乃太阴星君主管,但自从月亮陨落,太阴星君也不大过问月宫之事,所以月宫荒芜无人问津,你初入天界可去广寒宫落脚,如喜欢那里,便以它为家,希望你寻得自在,得偿所愿。”
这时,后羿及部落众人匆匆赶到。
“阿姮!”后羿呼喊。
“离水,抓住她!”后羿大叫。
而离水并未听从,她迅速松开手,阿姮便飘了去。
阿姮流泪的看着离水,也看着后羿及众人,不留一言,飞向了那虚无缥缈而又遥远的广寒宫。
后羿的脸色由惊慌到失落,再到愤怒,他盯着离水,“你为何不拉住她?你明明是拉着她的手!”
离水抿唇,但看到后羿身后同样怒目的众人,还是开口小心翼翼的解释,“阿姮姐,已经服了仙药,拦不住的了。”
“我们看见你为她指路了,那个方向就是你指的!”
“是啊,我们部落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是个妖女!”
“妖女!妖女!她和阿姮一样,存了异心!说不定就是她鼓噪的!”
“烧死她!抓住她!烧死她!”
众人愤怒,仿佛仙药丢失的罪过都是她一人的,她看了看后羿,后羿的脸上只剩下了苍白的失落与失望。
面对凶凶而来的众人,离水悄悄转了方向,朝着屋外后退。她不能被他们抓住,烧死在木桩上。
那个曾经救她一命的后羿哥哥,此时如陌生人一般,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是的,她是丢失仙药的帮凶,是放走阿姮姐的帮凶,被众人当场抓住了,无可抵赖,但是她绝不能被他们抓住。
她奔跑出了院子,直到出了部落的聚集地,才发现不知何时,少昊的大军已经打了过来,此时交战的双方已是不分彼此,打的难舍难分,她与躲避藏身之中又迅速出手相救了几个部落里熟悉的人,很快的,她就成了众矢之的,双方的人都想抓住她。
面对这些她亲切向往的凡人,她素来以星辉为助,那既是她的工具,又是她的武器。
但现在她却挥舞不出来星辉之剑,那坚硬如磐石的光芒无法斩杀这些流动的生命,很快的,她便被抓住了。
本文选自专题鬼故事/离水醉人三千客,我在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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