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提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观点:负责任不必被视为义务,反而可以与自由联系在一起。他们负责任的行为不是受他人控制的,而是自主的。“责任”并不意味着义务或强制,而是意味着根据情况做要做的事。
存在主义哲学家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认为,自由意味着完全接受自己的界限。自由存在于约束之中——不是别人任意施加的约束,而是真正的约束。真正的约束存在于事物本质中的真正约束,比如我们无法改变太阳的运动轨迹,我们需承受四季冷暖的变化等。但是,强加的约束并不是自然的约束,例如:“父母常常对孩子说你成绩要考好,才能有奖励”,强加的约束会令孩子偏离本心。
可现实中,我们生活的环境里充满强制约束。 如何在接受有意义的强制约束,同时又保持个人自主感?
自由意味着真正的自主。自由意味着有自主的意愿,意味着人们在行动中被真正的自我所掌控。但有趣的是,社会环境在向人们灌输内摄的价值观和规则。处于优势地位、能够控制奖励的人,在制定规则的过程中,限制了许多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们的心理自由。拥有异常强烈的外部愿望的人更容易受其控制,尤其是如果一个人的自我或者自尊取决于结果,使得人们特别容易受到有条件的经济回报和有条件的爱的控制。
社会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个人自由的程度,但它们并不能决定自由的程度。然而,自由并不意味着以牺牲他人为代价去做自己的事情。相反,它涉及对他人的关心和对环境的尊重,因为这些都是人类相互联系的表现。因为真正的自主与联结相伴相随,还涉及尊重他人。真正的自由需要在主动改变环境和尊重环境之间取得平衡。心理上的自由需要一种接纳他人的态度。我们不是我们自身的目的,而是一个更大体系中的一分子,因为真正的自我具有自主和联结的双重倾向,而一个根据发展良好的自我来行事的人,将会接纳他人,尊重环境,并且积极地影响两者。人的自由导向真实,这涉及做好自己。伴随着自由而来的是责任,因为这是我们真实身份的一部分。在我们努力与社会整合的过程中,负责任地成长是我们的本性。当社会仅仅通过内摄来施加控制时,人们要么顺从,要么反叛。但是,顺从和反叛都不代表真实,也不代表负责任。仅仅因为权威人士说了什么就藐视权威,是不负责任;但从相当深刻的意义上说,仅仅因为对方是权威人士就顺从对方,也是不负责任。负责任,真正的负责任,要求人们在与周围世界的关系中自主行动,他们的行为真实地代表着一些公共利益。
人的弱点是显而易见的,并且能从本质上限制人的自由,存在主义的立场给我们每个人都带来了重大挑战。它告诉我们,我们确实要对自己负责,它要求我们接受这一责任,而不是屈服于混乱和控制的力量。自由的核心是选择的体验。当人们自主时,便会体验到关于如何行事的选择,但当他们受到控制时(无论是顺从还是反叛),他们就体验不到选择。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认为,人们每时每刻都通过自己的选择来创造自己的存在,因此,他们要对自己完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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