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萌从来不能跟别人潇洒的来句,你有酒吗,我有故事。
她好像没有故事。
很长一段时间徐梓萌都没恋爱,尤其是那段时间刚失恋,基本绝缘了想法,也算斩断烦恼丝了。作为一个单身女性想干啥就干啥无拘无束,这种生活当时看来实在十分美好,尤其是那时候梓萌还脱离了父母在十万八千里外求学,天高皇帝远。之前的二十二年基本都在父母的3D环绕加油声中成长,如今这种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当大人的感觉,诶嘿嘿很不错。
花了两年的时间,那是美好的上学时光,比清晨朝阳下的向日葵还要美好,去做喜欢做的事,顺便证明自己是一个不咋需要男人,修厕所提重物装家具样样精通的超独立女性,这样一来,徐梓萌顺理成章地单身。一个人挥洒生活,像是在巨大的画轴上泼墨,上学、看书、看剧、涂色、日语、写心得小册和出去玩...乐此不疲。那时候她觉得时间都不够用了,哪还有空谈恋爱—— 如果说她的人生是一个玻璃瓶,那么里面已经被注入了各种该做的事和爱做的事混合而成的神奇液体,达到一种饱和,无法容纳更多。徐梓萌以为她这种状态可能会持续个三四五六七八年。
然而最近,一向走性冷淡加懵圈路线的徐梓萌突然女性荷尔蒙爆棚,渴望恋爱的心情如同天上明月,光华万丈,没法遮拦。这个开窍过程极其漫长,但醍醐灌顶的时刻只来自她母亲大人的一句话:不要在该恋爱的年纪错过两岸繁花啊。当然母亲说得通俗易懂,她稍微润色了一下。她妈妈这句话简直立竿见影,榔头一记把稀里糊涂的她打醒了。
回暖复苏,一颗心怦怦跳动,抖落了原本积在身上的厚厚的沙石,一株嫩芽轻盈地从中探出身子。出来早了,寒冬未尽,它却以为是懒洋洋的春天。
反正徐梓萌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思春环境下遇见了她当时并不知道会让她如此煎熬痛苦的子木。
真糟糕。
。
这是一个胶着慵懒的夏天,徐梓萌搬家搬到了一个静谧美好郎情妾意的地方,姑且叫它“蓝岛”吧,她特别喜欢蓝色,之前有个笔名叫“蓝海澄”,可惜这个笔名下一个字也没有。回到蓝岛,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地方,由于发生了一点事故,于是有了故事。
遇见他的时候是国庆日,徐梓萌和一群朋友约了一起看烟花。这是L市的烟花传统。每年这里最大的连锁商场 “大通连锁百货” 都会租几艘游轮,在宽阔的里昂河面上放半个多小时的烟花庆祝国庆,也是借这个噱头宣传自己的公司--又宣扬了爱国之情又塑造了良好公司形象,一举两得。每年的烟花都特别美,引得人群驻足停留,后来这天放烟花变成了一种传统,大家都充满仪式感地观赏,普天同庆。朵朵烟花炸响,渲染了这朴实无华的黑夜。斑斓的色彩映着青年男女憧憬美好生活的脸;映照着爷爷奶奶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爱情;也映照着中年夫妻相看两厌仍没自戳双目的互不认输。花火睥睨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像一个倨傲的公主,等待着意料之中此起彼伏的“哇”声赞美。谁知赞美和憧憬在人们脑中很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尖叫惶恐和逃窜。
短短二十分钟。天堂到地狱如此轻而易举。人群蜂拥四散逃离,L市警车鸣笛不绝于耳...
两小时前
“这些烟花分十三批次燃放;每次三分钟左右。这玩意儿就安在第十批里头,等船离岛近一点的时候引到岛上去,应该是在八点三十七分。”
“这样可能会伤到看烟花的人群。”
“等到人群散了就来不及了。头儿说没事,最多就是点小伤。”
“头儿呢?”
河边一座不起眼的房子里,窗帘紧闭,灯光昏暗。两具躯体正用较为原始的方式互相倾诉着思念。缱绻的低吟,缠绵的湿吻,他极具温柔又霸道地发狂。他想要她的一切以及给她他所有的一切,而她也热烈地给予着承受着,缠上了他的腰。
“小妖精,你知道我很危险吗?” 男人抵住了她的下巴,“我可能会毁了你,害怕吗?”
“那就毁了我吧,我想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他挑眉,”我不是个好人。”
她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迎着炙热挑衅的目光,慢慢俯身,胸前的柔软和温热贴上了他的胸膛,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耳畔传来轻柔的呼气:“Me either.”
她调皮地笑了,漫不经心的样子透着一股不能被驯服的狼劲。愣了三秒,他突然觉得被调戏的好像是自己,男性的自尊心上来了,他强烈地想要占有她。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文静乖巧的样子,生病受伤时坚强倔强的样子,而此刻他只想看她欲罢不能向他求饶的样子。他把她牢牢地扣在身下,一双大手蛮横地钳制住她柔弱纤细的手,鼻息喷在身下柔软光滑的每一寸肌肤,很快房间里充满了蚀骨销魂的旖旎...
“啊!”她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河面吹来的风过滤了一天的燥热,阵阵清爽拂面让她忍不住欢愉的叫出声。她坐在河边的桌椅上,河风撩起她的裙角。他呆呆地看了几秒,人生如此美好。
慵懒“老大什么时候来?”一个看守烟花的人抬起头。
“弟弟,你急什么?”
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低下去了。这个弟弟叫徐扬,前两天刚过了二十岁生日,平时一副深沉不苟言笑的模样,彷佛这样能使他看上去更精明有脑子。
“嗒!”眼前这个女人点燃了一支烟,深吸空气后满足地酿出一口云吞雾绕,徐扬被吐在自己脸上的一口烟呛得重咳了几声。“这全是烟花,小心点吧。” “呵,胆小鬼。”几个烟圈冒出来。这个女人叫李亦,三十有二,腰肢丰腴,眉梢含情带笑,是个独身主义者。
“如果我们弄错了怎么办?”
“那就永远回不去了。” 李亦把剩下半支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两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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