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在于细小,它只占据心灵一角。它形成于季节和风,是一颗青青的小草,是一朵无名的小花,让芬芳在微风中轻飘......”
在公园散步,我总会特别留意路边的那些野花。点地梅,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就如获至宝的一种小花。一丛丛开在旷野上,洁白的花瓣带着点点鹅黄的花蕊,那么小,不仔细瞧是很难发现的。幼年时候对美其实还没有什么概念,况且这么平凡的小花也说不出美的有多出奇,甚至连大人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现在想想,初见时的那种欢喜,可能就叫做一见倾心吧!我对大自然里这些花花草草的喜爱可能是出于天性,在以后成年的记忆里也特别深刻。边走路边采野花的时光那么美,而当时的我对这一丛丛小白花却不舍得采呢,而是跑回家拿来锄头,小心翼翼的把她们从根处挖起,移栽到了家里的花盆里,每天守护它们。我已记不得它们被我养活了多久,只在记忆中留下模糊的画面,小小的自己和小小的花,在世界一角对话。
它因我的注意更加美丽除了点地梅,还有一种小而美的紫色小野花也让我很怀念,那就是紫花地丁。每每在旷野看到,我都会蹲下来静静观察一番。我的这些平凡的花儿,微笑无言,兀自开着,自由自在成就美好,看到它们,似乎某种遥远的感觉或记忆被连通了,它们也定会因我的注目而更加美丽!
它因我的注意更加美丽公园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树,一丛丛,同样开着白色小花,花型大小均和点地梅相似,远看一点也不出彩,比起满园的樱花、海棠似乎逊色许多,也很少有人观赏拍照,可当我走近一看,真是美的摄人心魄!
它因我的注意更加美丽 它因我的注意更加美丽木心先生说过:“人的快乐,多半是自以为快乐。植物动物,如果快乐,真快乐。” 造物主创造生命,从不会因为它们平凡或渺小,而削减一丝一毫赋予它们生命本真的喜乐。反而这样微小平凡的生命却能活出比我们人类更多的恩赐来。我们更应该怀着对生命的敬畏和俯身泥土的谦卑去领悟每一个微小生命带给我们的感动。
有一个鸟语花香的下午,我躺在户外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的消磨时光,晒太阳、看书、反复听一只曲子。忽然发觉一只鸟儿从上头飞过,可我并未见到那到底是一只什么鸟,只见它的影子忽闪一下映在下午三点多,有着温热和明亮光芒的青色屋墙上,似衔着一处树枝,就在那个微小但闪亮的一瞬,我恰巧看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觉得那一刻的天地陡然生动起来了。
生活中的大美,就像惊雷于无声之处,固然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但生活中细微之处的美,在不经意间最能牵动我们敏感的神经。波光粼粼的湖面,“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树影稀疏的小径,“燕子衔泥,飞入垂杨处”;飘入尘土的落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加拿大当代诗人洛娜·克罗泽有一首宛转流畅的小诗《欢愉在于细小,在于沉默》。从小在萨斯喀彻温省西部草原中长大的克罗泽和大自然有着亲密而深度的连接,在她眼里,从一花一草中便可瞥见生命的欢愉与时光流淌的静美。让我们来欣赏这首小诗吧:
欢愉在于细小,在于沉默
——洛娜·克罗泽
欢愉在于细小,
它只占据心灵一角。
它形成于季节和风,
是一颗青青的小草,
是一朵无名的小花,
让芬芳在微风中轻飘。
欢愉在于沉默!
像月亮阴晴圆缺从不诉说,
像石化的金色蜂蜜成了琥珀,
像变成石头的骨骼,
像变成蚕蛹的飞蛾。
欢愉在于肌体,
它不会变成言语,
也不会发出声音和指示,
像一头老犬没有名字,
但无论你怎么称呼它,
它都会移动僵滞的四肢。
对人厌烦,也就厌烦话语,
哪怕在兽骨上刻着的字句数行;
欢愉在于细小,在于沉默,
它们的语言表现在行动上!
当人变成石头变成骨骼变成翅膀,
又不发出赞叹的声响,
才会发现他完美的形态,
成了一种意象。
它因我的注意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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