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是中国人一生中的头等大事?没错。这里我的表述是“一生中的头等大事”,而不是“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区别在于:前者着眼于形而上,涉及到人活一世的全维度;后者着眼于形而下,关注的是当下处境的利弊权衡。
你有没有亲眼见过自己家的族谱,或者有没有参加过一次中国人的宗亲活动?如果你没有现场感受过宗亲活动的氛围,或许会对上面的结论很不以为然,认为那都是农耕时代的旧生活,或者以为那就是乡里乡亲搞的同乡会之类的联谊会。但你可能不知道,建宗祠、修族谱、召开宗亲大会这样的活动,在中国可不仅代表着一种传统生活方式,更代表着一种特殊社会制度的活态——宗族制度。
宗族制度是中国古代独创的以家长制为核心、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特殊社会体制,它是中国传统社会一种最重要的基层管理模式,带有民众自我管理性质,不需要政府花钱,是一种低成本的基层管理方式,可以称之为“基层社会的自治”。在这种制度下,每一位具有中华姓氏的中国人,都可以在相应的宗族谱系中找到自己的坐标定位,并被赋予相应宗族事务的权利和义务。根据民族学与考古学的研究,宗族制度的起源可以追索到原始社会晚期的父系氏族时期,绵延至今,可谓具有强大的社会生命力。
2019年6月16日,有幸参加了一次宗族活动,现场感受到宗亲文化的超强人气。当天,贵州遵义田氏“我爱紫荆花 孝德献中华”祠堂落成庆典在遵义市红花岗深溪镇大窝村田家堡举行,庆典历时3个半小时,五千余位来自全国20多个省、市、区的田氏宗亲代表及社会民间组织领导等聚集一堂,场面蔚为壮观。
遵义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红色圣地,醉美遵义”之称。始设于公元1380年唐朝贞观时期的播州区历史悠久,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1935年,长征途中的中国工农红军三进三出播州境内,召开了闻名中外的遵义会议和苟坝会议,成为革命事业伟大转折的光辉见证。播州这块遵义历史文化的丰饶之地,宗祠文化也尤为活跃。播州田氏“一脉流传”,绵延至今数百年,堪称:“前向祟山秀岭”,“后荫贤子贤孙”。
中华田氏是一个非常古老、多民族、多源流的姓氏群体,在当今姓氏排行榜上名列第三十六位,属于超级大姓系列,人口约六百四十万余,占全国人口总数的0.4%左右。清朝诗人龚自珍在《咏史》一诗中有“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的名句,写的就是汉初田家历史名人田横,讴歌了田横五百士宁死不屈的精神气节。现代绘画大师徐悲鸿先生也曾有《田横五百士》一画传世。
宗祠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根文化。追根溯源,探究家史,敬祖孝宗,承德传志,这似乎成为每一位具有家国情怀的中华儿女当仁不让的责任和担当。遵义播州田氏祠堂,前期投入已达三千多万,由田氏族人共同出资历时四年半建成,从规划设计到施工质量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除了具备传统宗祠本身的功能以外,它还是一个以孝道文化、廉洁文化、家国文化为主题的传统文化观光游览园项目,建成以后将为贵州宗祠文化的发展再添新篇!
贵州遵义田氏“我爱紫荆花 孝德献中华”祠堂落成庆典活动召集人田应发说:一姓繁荣不是春,万姓齐昌春满园。
法国画家保罗·高更有一件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绘画作品,名字叫做《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在中国人的世界观里,这样的终极拷问从来都不是哲学上的,而是体现在宗族制度这样的社会生活层面上。智慧的中国人创造出这样一种制度,借以安放心灵安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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