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市上,时不时飘来的是一首魔性的歌曲——《太想念》。歌曲前段由起兴开始转入叙事,后段直接抒情,旋律很流畅,个别地方演唱时跌宕明显,我听了好几遍才能大致哼出来:“玫瑰花瓣一片一片片,凋落在眼前。你的承诺一点一点点,回荡在耳边。……我对你太想念,太想念,好比风筝断了线……”
歌曲背后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词曲作者龙军与初恋被迫分手,数年后有人给他一个电话,告诉他初恋的近况。原来初恋患了绝症,希望能与他见上最后一面,但他当时人在广东,潦倒得没有路费,只能打通了初恋的电话,听她用虚弱的声音低声倾诉“我对你太想念,太想念”,“”太想念”成了恋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恋人去世后,他把前情往事和入骨的思念写进这首歌,原唱彭筝演唱时带有一份凄惋,现在经豆包翻唱,多了一丝俏丽,没想到隔了十几年歌曲重新火起来。
在社会上经历一番摸爬滚打的人,似乎更容易被伤感的歌曲打动。年前流行的《听闻远方有你》,创作者说是写给自己奶奶的,可大众怎么听怎么像在写爱情:“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词作者正在读小学的女儿首唱了这首歌,孩子嗓音清澈,如深山里的泉水叮咚,不加雕琢,单纯而美好,她纯真的演绎打动了听众的心。新冠疫情肆虐,才华横溢的网友拿这两句话来解读什么是时空伴随者,可算巧妙又生动。
总是真情最动人。
流行歌曲的受众之所以广泛,除了容易传唱,还因为很多人能从歌曲中找到一处两处共鸣。我到KTV有一个保留曲目:《飘洋过海来看你》,就是被歌曲中女主人公细腻的心理与为爱付出的诚意吸引。“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地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感情表达千万分之一……”最终双方却曲终人散,徒留一声感叹。人们常说“年少不懂李宗盛,听懂已是曲中人”,李宗盛歌曲的流行有他的才华为基础,也有一份创作者对人生深刻的感悟与坦诚的面对,他用真诚与坦率表达出对人生的感悟,大众也从这真诚与坦率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两相交融,成就了李宗盛的“音乐教主”地位。
我五音不全,不得不学唱的第一首歌是《妈妈的吻》。那个年代,考试分数过线之后也需要面试,体检之外,必须当场画一幅画,唱一首歌。怎么办呢?我们乡村学校,很少上体育音乐美术这些艺术类修养课,我又胆小怯懦,从不敢张嘴唱歌。收音机有个栏目叫《每周一歌》,正好在播放程琳演唱的《妈妈的吻》,我一遍一遍地听啊听啊。这歌歌词好记,旋律也不复杂,可是有些高音转弯的地方上不去,又没有老师指导方法,只能由着自己的嗓音生拉硬拽,歌曲被我唱得很破碎。后来到了师范学校,宿舍里的同学晚上畅聊,提议每人都给室友唱一首歌,我只能又搬出《妈妈的吻》救场,我唱完了,我们的大姐大评价说:虽然跑调快跑完了,但还是有感情的。
那些年流行的是校园歌曲,台湾民谣,像《童年》《外婆的澎湖湾》《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旋律明快,人人都可以哼几句。还有王洁实谢莉斯的男女二重唱,他们的演唱俏皮可爱,不管早晚放学,校园里都播放着明快的《校园的早晨》,带着一份时代独有的鲜活与明媚,清晰地让我葆有美好的印记,
当时还痴迷台湾歌手童安格,他略带磁性的男声,演唱了《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把根留住》《阿里山的姑娘》等许多歌曲,他是我最长情的喜欢,至今不变。“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把年轻人对爱的憧憬与惶惑表露得尽情尽性,他们渴望爱情,可爱情又那么难以把握,只能在询问中求得一点心安,可爱情哪有板上钉钉,人终是在一遍遍地追问与捶打中成长。
当年偶然听到了歌曲《味道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它们跑哪去了。赤裸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廖。可是我一想你,思念苦无药……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这么真切细腻的思念!我认为,能用纯叙述的语调来写歌词的都是高手,我多次用这首歌讲过细节描写,讲过修辞中的反复,讲过散文诗是最美的存在,讲过古代的词最初就是配乐演唱的,曲谱丢失了唱词还在,可是它依然感人。
也喜欢过周杰伦和《青花瓷》,终究很短暂,也喜欢过西部粗犷的歌曲如《西海情歌》,降央卓玛的《走天涯》等,可是,最终还是那些深情忧伤的歌曲久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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