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在我的少女时代曾有幸读过林徽因的传记，那时尚不知徽因其人是谁。只是喜欢这本书的名字和那句‘你是人间四月天’。那时的我是躁动的，我看不进作者任何对人生的感悟与对这位民国才女的解读，只知道了她的一生和她的情感纠葛与成就。我原谅自己那时正值青春的心态，也庆幸自己有幸再次有机会把这本书翻阅，也得以对自己的人生重新思考一番。即使仍处于迷惘之中，但也有了新的感悟。

      事实上我是不喜为我欢徐志摩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虽然我认为少女情怀总是诗。也或许是因为我与他相似。而在我的内心深处亦不喜欢多情的自己和自认为专情的自己。

      在我的生命中亦有一方柔软的天地留给一个女子。众人皆知我们的情意，只有我们不敢碰触。当友人每次说我与她最登对的时候，我们二人也都会触电般立即反驳我们只是知己。于是诸君皆在这时取笑‘旁边者清，当局者迷’。其实不然，我比谁都清楚我对她多痴迷。只是经历多年的沉淀，年少时的那份浓烈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眼神会出卖秘密。或许她亦作此想。

      我们的初遇如徐林二人一样，也是在青葱岁月。在我的记忆里她自始至终都是明艳动人的，而她多年后说她最难忘怀的是初见我的时候：一见倾心。我们也共同渡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时光，只是有天她默然离去，而我沉浸在自己的花花世界中不甚在意，待我发觉却为时已晚。我开始叹息，懊悔，但这并不影响我与徐志摩一样的多情。在挽回无果后，我依然不停地在万花丛中游戏，我一直认为美人恩不可负。当多年以后，她说起不愿回我身边的原因是我的多情时我无力反驳。但我不容许否认我的爱意，爱到甘愿退居为知己的身份。而当一个醉酒的夜里我知道她对我那时亦是同样的心意后，我觉得这样已然算是圆满的结果。我们都开始懦弱，因为只有朋友的身份才不会分手。后来我们还原了初见的情景，才知道什么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何尝不是与徐林二人一样，爱过，足矣。虽然我也时常惋惜，但也觉得得此灵魂伴侣已是难得，又何苦相求更多？正如徐志摩所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天台的月亮下，我们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七七八八的酒瓶，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杯的喝着。味道并不是很好，但能让我们想起这些年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天逐渐亮了，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倔强的月亮还不肯离去，于是你说了句今晚月色真美，我附言。一切似乎都已在不言中。这个时候我又觉得我是那个学者金岳霖心中感叹着‘美人如花隔云端’。

      我这短短不过二十几年的人生，在她的生命里扮演了三种角色：大胆追爱徐志摩，默默相伴金岳霖，时光爱人梁思成，无一是我，无一不是我。似乎无甚遗憾，又好像满腹不甘。但这一切的一切，不如对你说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