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废名】
早起读废名,看到后记里说:在现代文坛上,废名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从他的照片到文字,都有令人难忘的气质。
废名文字的难忘是我早就领教的。当年读桃园,一读二读三读,千回百转,思念成灰,后来竟不敢继续,怕失了那份莫逆于心甚至风声鹤唳。
对于废名文字的欢喜,我有时觉得像溺水:沉下去,再沉下去,开始脑子里还会想着我是谁,后来已不能想,毛孔意念里都是水,再后来水也没有,只剩下空白。到了空白便是无趣了,我把爱废名的境界停留在“我是水”里,总之,觉得树也是废名味道,花也是废名味道,就连生活琐碎也要拿他“虽是无心,亦是有因”来解释了才觉得最好。
至于照片,我倒真是刚刚才开始仔细端详。今日气温降下来一些,万事万物在早起的清凉里似乎都温柔了许多,连日日聒噪的蝉,也好像安静成了一片叶子。我很开心在这样的时光里端详废名。
他梳平头,戴眼镜,穿一件稍嫌宽大的棉袍,目光清和。看着这个人,再想想他的字,觉得一切就是恰好,那样的字就该是他的,换谁都会失了那点禅机那缕妙音那几寸六朝气和那阵来自乡野古店的清风……就是这一张吧,我宁可他在世的六十几年都是这个模样。有他的气质,和他的文字一样让人过目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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