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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午四点多,几人吃过简单的午饭,休息过后。夏雨菲将母亲的鼻饲管和导尿管、尿袋统统拔掉扔到垃圾筐里。
经过100天的生生死死,母亲终于回家了!她要母亲从今天开始不再依赖这些东西。在医院最后的十来天,她坚持训练母亲用嘴吃饭,虽然喂饭的和吃饭的都很累,但在她们的努力下,母亲基本上能够不靠胃饲管,自己可以吃饱了。
她之所以没有在医院把这些都拿掉,主要是考虑母亲出院到广州的旅途中,方便随时喂水喂吃的;留着导尿管使母亲在不方便换纸尿裤的那一段时间,不至于被尿沤着不舒服,现在这些都用不到了。
她会好好地照顾母亲,不会让她受委屈。她记得她小时候回到父母身边后,母亲为了保护她,受了脾气暴躁的父亲的多少气,现在她有能力保护、照顾性格柔弱的母亲了。
但她当时不知道,其实这天才是她和年老病弱父母长征的开始。而且她们的长征,用时足足是红军长征时间的三倍有余。
端木梁对父母住的房间进行了简单的装修,买了一个硕大的实木衣柜靠满了一面墙,专门安置父母的衣物;一张带书架的实木书桌放在两张单人床之间,方便他们放置物品;两张跟医院一样、可以摇起来的病床。
夏雨菲先住在母亲房间,母亲刚刚出院,她不放心母亲单独住一间房。
母亲的导尿管拿掉以后,夏雨菲才发现母亲小便很多,晚上两个小时就得换一次尿布,白天也得经常更换。
母亲感觉不灵敏,很少能觉察到自己的大小便,所以都得靠夏雨菲经常查看、更换。
给母亲喝水多了小便就多,有时还会把衣服洇湿。有天半夜母亲的衣服后背湿了一半,当时她把母亲扶着坐在床上准备用热水清洗时才发现。
也怪她当时高估了母亲的能力,自己也想省再一次将母亲扶起来的劲,就问母亲:“妈,你自己扶好栏杆坐稳了,行不行?我去衣柜给你拿衣服,马上就回来。”
母亲说:“行,我扶住。”
夏雨菲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分别抓住床两旁的栏杆,又叮嘱:“抓稳了哈,千万别松手!”
见母亲很清楚地答应着,她就奔衣柜而去,刚迈出的第二步脚还没落地,身后响起“咕咚”一声。
她转回身的同时奔过去:母亲左歪躺在地面,头抵着地。她跑了一步,第二步是从地面上滑过去的。
她跪在地上托起母亲的头,母亲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似的。她马上检查母亲头部,母亲的头发本身稀疏,做手术时被推光的头发才长出一指头长,头皮一览无余。
母亲头顶左侧抵着地面的位置发红,看来倒下来时摔到的是这里。右侧缺失头盖骨的那半朝上,没有被碰倒。看样子没有大碍,夏雨菲这才放下心来,万一摔的是另外一侧,怕是命都难保。
她将母亲上身扶起靠着她,感觉胳膊发软:“妈,身上哪里疼,摔到哪儿了?”
母亲用右手指着发红的那个地方:“这儿疼,别处没觉着。”
夏雨菲声音有点颤抖:“你不是扶着栏杆嘛,怎么摔下来了?”
母亲话语里带着委屈:“胳膊没劲,扶不住,一软就倒下来了。”
夏雨菲心疼极了,紧紧地抱着母亲:“妈,都怪我,都怪我!要把你放躺下就好了。我以后会特别小心,再也不会让你摔着。”
她换了个姿势,想把母亲抱起来,尝试了一下觉得自己一个人不行,又怕再把母亲磕碰到,只好大声喊来端木梁。
表姐也被吵醒了,三个人合力将母亲抬上床。
表姐是个勤快人,虽照顾病人插不上手,但不停歇地帮夏雨菲做家务,边边角角都给擦洗得干干净净,还跑去超市买回来好多洗衣皂、洗衣粉、奶粉、牛奶、鸡蛋等等。
她们到达三天后,夏云雷甩着膀子带着女朋友来了。大声大气地对母亲说:“妈,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去,你说啊,给我就别客气了。”
母亲说:“我什么都买好了,不缺东西。前几天我还买了几个椰子放在厨房,你去吃吧。”
夏云雷楞了楞,反应过来:“妈,这不是海口,你现在在广州呢,你糊涂了。”
母亲说:“我什么时候到广州了?”
夏雨菲不想见这个混账弟弟,她这时呆在自己原先住的房间。
陪在母亲身边的表姐解释:“我和菲菲前几天带您坐飞机来的广州啊,敢情您一点儿都没觉察到啊。”
夏雨菲听到表姐给对夏云雷讲了她们带母亲来广州的过程,又听她劝夏云雷:“你姐照顾你妈特别辛苦,晚上也睡不好觉,两个小时就得起来一次。你有空多过来给帮帮忙,搭把手,让你姐也抽空休息下。”
夏云雷大咧咧的说:“谁让她是老大,她不管谁管。我是男的,我哪照顾得了,我不会做。”
表姐说历来说话很直,也从心底心疼表妹:“我知道你从小脾气不好,小时候就爱欺负你姐。现在都长大了,几十岁的人该懂事了。妈也是你的,不是你姐一个人的。”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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