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时光中活过生命,由时光的流逝中的一片片细节,组合成记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可能不经意间一个小触动,记忆平添到现实中来。
生活嘛,本来已经可以更加精彩的。
2017.3.28 新竹 晴天
阿婆70多岁了。阿婆还未出生,老街就已经很老了。
阿婆一家从大陆漂洋过海而来,她父母的客家乡音,成了印记,留在了她身上。勤勤恳恳半辈子,在当婚的年纪嫁给了隔壁的阿公,很少出这条不长的红砖老街。儿女长大,孙子满堂,羽翼丰满了,便四散岛屿各方。阿婆深爱着红砖的老街,不愿离开,留下,寻回她母亲的味道,开了间客家饭店。
这卤肉饭一做,便是20年。
阿婆回过她母亲的家乡,但记忆零散,再也无处安放。
“这红楼我看了70多年了,还是那么精致。这可不是那些大城市是可以比的。”
在阿婆眼中,时光便是检验生活美学的标准吧。
海的地方,总有家的味道。不管到过哪个港口,哪个海边,我都会想起我家海港。哪怕那片海港并无多少特色。鱼腥味或许已经成了我这一辈子,不能抹去的生活符号了吧。
大哥叫应胜,捕鱼四十载。北到冲之鸟,南到菲律宾,西到台湾海峡,东到太平洋。海已成了他的家。
我说,我也来着海边。我们那里有座漂亮的岛,叫南澳。
大哥笑了,南澳是宜兰那边的吧。
不是,大陆那边。对岸就是高雄。
哦。大哥点了一支烟。黝黑的皮肤,深刻的皱纹,老旧得有些少许泛黑的白帽子,无处不显示职业给予他的沧桑。
大哥的孩子读国中,热爱棒球的少年回到海边的家乡,会邀上同伴小伙伴,在海边的那片草坪上玩耍。海边的奴仔啊,等他已经长大,或许要褪去那棕黑的肤色;奔跑在沙滩赶海的脚丫,穿上皮鞋,消失于忙碌的人流之中。
我们盖起了庙,供上了神。这片土地便有了生命。我们在庇佑的土地上生老病死,世代沿袭。
庙几百岁了,壁画跟斗拱雕塑依旧鲜艳。师傅秉承诚心,上色,换砖,抹平,雕深……烟火缭绕着神像。雨后的庭院,石板依旧泛湿。信男信女捧着木鱼杯,念念有词,或祈求着平安幸福,或求神明指引明路,将木鱼杯摔下,听由天命。
人走了一批,来了另一批。庙依旧在。
樱花落了,木棉花开了。
新竹国中门前有条街,种满了木棉花。新竹风大,一吹,木棉飘落一街道。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的高中聿怀中学,门前有条巷,四中巷。春天一来,木棉花开,小巷子都是被碾过的木棉。还记得那年,棉絮飞飘,无心听课的我,盯着窗外,想着未来是否可以脱离枯燥,活得洒脱呢?还记得那年,我从公车站走过小巷到学校,你扎着马尾,穿着白底黑条的那件风衣,骑着单车也经过巷口,时间总是那么刚好,那么巧……
放学了,冲出一群互相打闹的高中生。背着大大的书包,或抱着一个篮球,或提着一大书,三五成群有说有笑。街道顿时热闹了少许。红灯一过,十字路口处各自道别,或是回家,或是匆忙地赶到补习班的驻点,继续努力学习。
夕阳落山了,街道又一次回到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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