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不给犯错的人以希望,那人生是否太过沉重
这部影片表面上是讲一个少年的性启蒙以及跨越几十年的姐弟恋。实际上讲的是能否放下过去,原谅别人,解脱自己,真正活在当下的故事。
影片背景是二战结束后不久,整个国家陷入一片萧条的德国。那是1958年,15岁的麦克遇到了36岁的检票员汉娜,女人满足了少年青春躁动的性饥渴和依属之恋,少年为女人
朗读文学经典,充实着她的精神世界。一个夏天的激情之后,汉娜因为工作调动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从此音信全无,二人之间也不了了之。
直到1966年,麦克再次遇到汉娜。现在他是以法学院学生的身份坐在旁听席上,而汉娜却是以被告身份坐在审判席上。她曾是二战时奥斯维辛集中营(大约110万人在这个地方丧生,其中大部分是犹太人)的一名守卫,负责挑选送入刑场的“囚犯”,一场空袭导致关押“囚犯”的教堂失火,包括汉娜在内的六名守卫为了安定秩序选择将教堂的门封锁,活活烧死了三百多人,幸存者只有一位年迈的老人。当时关于这场事故,六名守卫商议写了一封
报告书,审判员问谁是负责人时,其他五名被告为了减轻刑罚纷纷指认汉娜是撰写报告的负责人,当她申辩没有写时,审判员要求她当场写字以与那份文件比对字迹。
这时,她只好认罪。审判结果为终身监禁。而坐在旁听席上的麦克,看着这一幕,旧时的记忆不断翻涌,猛然意识到汉娜其实不识字。他本可以站起来为她证明清白,可是并没有。
一个是因为强烈的自尊宁愿承受重刑也不愿说出自己不识字,这个令她羞愧的真相。
一个是耻于说出自己与那审判席上有滔天之罪的女人的关系,在真相与谎言中纠结,在正义与爱情中犯难。
之后麦克的行为将二人的生命再次连接起来。
他朗读各种文学经典,并录制下来,将磁带连同录音机寄给狱中的汉娜。汉娜在他的朗读声中获得了慰藉,靠这种方式学会了认字、写自己的名字。如今她的生命里只剩麦克一人,也幸好还有一人,生命自此有了光彩,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只是,麦克从来没有亲自探望过汉娜。直到狱长通知他汉娜即将刑满出狱,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去见她。
可这次见面并不愉快。当提及过去的事情时,汉娜说“我怎么认为不重要,,我怎么想不重要,人死不能复生”。他认为汉娜对自己犯下的错没有悔恨之心,便匆匆告辞。
这时汉娜意识到,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燃烧了二十年的希望,在一瞬间骤然坍塌。她其实从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只不过有一人为她在漫漫长河中点起了一盏灯,也许活着,就是图有这么个念想吧,然而物是人非,终究还是孑然一身一个人。最终,她选择了自杀,维护自己视之如命的自尊。此时的麦克才在痛失爱人中幡然悔悟。
曾经犯下的错已然发生了,任何的后悔,沉痛都无法改变这样的客观现实。就像是一段段历史,一个个人生一样,由种种错误组成,只有正视错误,我们才学会进步,学会成长,否则踯躅于痛苦、无意义的悔恨,用过去否定现在,逃避现实,生活便没了意义。每一个过去都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我们当下的生活,指引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正如影片中麦克导师说过的这句话“社会不是靠道德维系的,而是靠法律”。法律尚且让她以二十年的生命来赎罪,人心呢?麦克执着于罪恶的不可原谅,一生活在痛苦压抑中,是执念造就了二人的时空悲剧,为这爱情添上了沉重的枷锁。
曾听到过这样一个案子。一年轻人杀害了孤寡老人唯一的儿子,生命的重心落了空。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这人要么以死偿命,要么经济补偿到位让事情过去。老人却什么都不要,放下了仇恨。年轻人的父亲深感有愧,让儿子用一辈子为老人尽人子的责任。
这是比一死百了更动人的赎罪方式。老人给了年轻人重新做人的希望,让他有机会从错误中学会怎么做人,在行动中赎罪。
回到影片中来,麦克与汉娜,其实也可以说是以另一种方式相互扶持走过了大半生。麦克通过录朗读声延续着对汉娜的爱,汉娜因着这录音学会了认字,化解了心底的自卑,有了生的希望。虽然结局悲哀,但麦克终于正视过去,敞开心扉,让这爱继续在他心里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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