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早晨从睡梦中睁开眼,一边倾耳听外面的动静,一边使意识从半梦半醒的迷茫中清醒。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习惯,我叫它梦与醒之间的缓冲。据许多医生说,这是个利于健康的好习惯,这个过程可以使人体从抑制状态缓缓转入兴奋,不至于因起猛而造成头晕、眼花、意识凌乱,出现体位性低血压和其他引起意外的情形。医学工作者的话,比我的相当然来得更专业,正好我的作法与他们的道理不谋而合,这使得我更加执着和肯定于自己的这个习惯性缓冲了。
因为这个缓冲,我的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许多轻细微妙的声响,大脑可以凭借由它们得到经验,做出分析,从而得到许多准确的判断。这些判断和感应力,也许价值不大,但这件事本身挺有意思,如果说生活有百味,那么对日常细节的玩味儿应该属其中一味。风吹拂树木和经过窗口时,我可以判断它的大小;通过鸟儿鸣叫声的多少和欢悦与否,可以判断这个早晨的天气是不是明媚的;通过汽车驶过马路和鸣笛的声音大小和是否清晰,判断这个早晨是晴朗是正下着雨,以及雨的大小。这些判断或许不是全部正确,但还是占有挺高的百分率的。
今天早晨来说吧,乍一听,今天早晨和平时的早晨没有太多不同,汽车还像往常一样来来去去,马达还是一样均匀且有节奏,汽笛还是会偶尔尖利又突凸地冲破天空。再一细听,这些声音又有点儿不同寻常。似乎有一层薄膜,阻在我和天籁之间,将一部分声音给过滤掉了,同时又像过滤得太多,把音质和音效损耗了不少,听起来就没有往日的那种生动和特色了。这时客厅里传来我妈走路的声音,我大声问:妈,外边是不是下雨了?
是呀,不起床不开窗的,你怎么又知道的?我妈用习以为常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质疑我。
我笑说,还是凭耳朵听到的!此刻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今天要做的事,心里也有了笼统的规划。
我起身拉开窗帘,灰苍苍的光线急不可待地闪进来,将墙壁照亮,这是一种朦胧且灰暗的亮。晴天早晨的光线因为有朝阳和早霞的反射与映照,是温暖轻盈且透亮的;阴雨天的天光因为乌云的遮蔽和映衬,是苍茫凝重且暗哑的,就好像一个人站在阴影中又穿了一件色泽黯淡的衣服。如果让用我自己的感受来区分它们对情绪的影响,那我的判断标准一定是,能否产生眼前一亮的轻快和愉悦。
从餐厅里隔窗望出去,地上已经水浸浸一片了,对面楼房的柠檬黄墙体也像刚刷完那会儿变得浓重了,车库的平面玻璃顶变得迷离起来,雨水积在几个小坑洼里,随着雨不停地落下来,积水的坑面动荡不安。树叶的色彩变得明亮又饱满,泛着闪闪的水光,树枝头上空空的,少了鸟儿们的身影,自然也听不到它们啁啾的鸟鸣。
我望着不知哪会儿淋在窗玻上、露珠一样晶莹剔透的残雨,觉得落雨的早晨也很美,只要用心品味,你会发现那是别样的美丽和韵致。雨还在下,像雾一样,将远处的建筑融成一片望不穿的苍茫。
我寻思着得赶紧做饭。地湿路滑的,这将是一个路上车满为患的早晨,也将是一个车辆需要减速慢行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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