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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鸭回家
第五章 丑小鸭回家
一转眼，丑小鸭寄养在丁可乐家里快半个月了。丁可乐爷爷把丑小鸭照顾得很好，虽然脑袋还是大大的，嘴巴还是扁扁的，羽毛也没比之前多多少，但那两只小眼睛露出的不再是胆怯和惊恐，而是调皮和机灵。而田豆豆和丁可乐也成了“逗鸭专业户”，跟丑小鸭越来越亲密。丁大山常常听到两个小屁孩在阳台上嘎嘎笑，当然，还有丑小鸭嘎嘎叫的声音。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被突如其来的一张动车车票画上了句号——丁大山有事要回老家去，不再跟孙子生活在一起了。丁可乐的妈妈坚决不同意家里继续养着一只鸭子，也就是说，这只鸭子要么被杀掉，要么离开丁家。丁可乐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妈妈的决定，只能跟田豆豆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田豆豆托着腮帮子，想到丑小鸭又要无家可归，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结了。这段时间，虽然被撤了班长的职务，虽然王其凌总爱找机刁难自己，但因为有丑小鸭的陪伴，田豆豆常常忘记忧愁忘记烦恼。可现在，大美又无处可去了，怎么办呢？
“唉！”当田豆豆第十八次叹气的时候，丁可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田豆豆，你能不能把鸭子带回家呢?”
“嗬，我妈一定会杀了我的！”田豆豆摇摇头。
“不至于吧?有那么严重吗?只是一只鸭子，给点吃的就好了。”
“真这么简单的话，你妈干嘛不给鸭子留一条活路？”田豆豆撇撇嘴，说，“我爸出国公干一年，我妈又要上班又要给我做饭还要检查我的学习，她哪里还有精力去养一只鸭呀？”田豆豆想起那次给妈妈看“丹麦那块小面包”时的情景，想起妈妈那红红的眼眶，绝望感自心底而生。
“我觉得我妈会直接把它焖了，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如果我求她把鸭子留下，她一定会说，有鸭没妈，有妈没鸭，你自己选吧！”田豆豆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天无绝人之路，找一个好的理由嘛！”
“什么理由?我捡的?自动送上门的?老师送的?生日礼物?”田豆豆突然愣了一下，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有没有可能……
田豆豆决定为丑小鸭“冒死”一博。
吃过晚饭，田豆豆抢着收拾碗筷擦桌子，又把客厅收拾得整整齐齐，又到阳台上把衣服全部收好折好摆好，把牛小丽看得一惊一乍的。当田豆豆主动提出要帮牛小丽洗脚按摩的时候，牛小丽快速地站了起来，直愣愣地盯着田豆豆：“田豆豆，你今天不正常！”
田豆豆嘻嘻笑：“妈，我今天还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我挺正常的。”
“不对！不对！”牛小丽眯着眼睛自上而下打量着田豆豆，说：“说吧，犯了什么错？”
“啊？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妈妈，您每天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太辛苦了！老师说了，百善孝为先，我们孝敬父母要从现在开始，不要总是说等我长大了才怎么样怎么样。老师说，孝顺不需要等待。”
牛小丽睁大了眼睛：“你们老师说的？”
“是啊！我们今天的主题班会就是孝敬父母。”田豆豆点点头，为自己的急中生智点赞。李老师确实开过这样的主题班会，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嗯，这样的课可以多上。”牛小丽坐了下来，心安理得地享受女儿的“孝敬”。
“妈，舒服吗？”
“很舒服。”
“妈，爸爸不在家，您觉得我们家会不会太安静了？”
“怎么，想爸爸了？”
“嗯，是有点想。妈妈，如果我们家多一个成员，会不会更热闹些？”
“多一个成员？”牛小丽瞅了一眼田豆豆：“你该不会是想要个弟弟妹妹吧？”
“啊？不是不是，那是您和爸爸的事，我说了不算。”田豆豆连连摆手，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妈妈，我说的新成员呢，是……是一只……宠物。”
“宠物？小猫？小狗？”
“不不不，是一只……鸭子！”田豆豆战战惊惊地说出了口。
“鸭子？你该不会又要跟我说什么安徒生的丑小鸭吧?”牛小丽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不是不是，妈妈，我只是想要一只鸭子当生日礼物。”田豆豆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很着急地解释道：“它到我们家以后由我来照顾它，我喂它吃饭，我帮它洗澡，我清理它的粑粑。如果您不想看到它，我保证它不会出现您的眼前。总之，我保证它不给您添任何麻烦，一点儿都不！”
田豆豆一口气把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的话全说了出来，差点喘不过气儿来了。
牛小丽看着田豆豆，问：“说完了？”
“嗯，说完了。”田豆豆看不透妈妈的心思，心里“扑嗵扑嗵”地跳。
“为什么单单想要一只鸭子，而不是一只猫一只狗?”
“因为我喜欢鸭子呀！”田豆豆一想到丑小鸭的可爱就来劲了，“养狗要花时间溜，养猫要不断地捡猫毛，养鸭简单一些，又乖又听话！我想从简单的开始养起。我们老师说，只有你体会到照顾他人的辛苦，你才能体会到父母的辛苦。”
牛小丽笑着问：“你们老师还说了什么?”
田豆豆看不透牛小丽的笑容，“呃”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就这些。”
牛小丽看着女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你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只鸭子。“
“是。”
“你负责照顾它？”
“是。”
“你很想要一只鸭子？”
“是。”
“好吧。”牛小丽点点头。
“是。啊？妈妈，您答应啦?”幸福来得太突然，田豆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嗯，答应啦！看在你今晚这么乖的份上。”牛小丽捏捏田豆豆的脸蛋，笑着说，“人家养宠物，不是养猫就是养狗，你倒好，养一只鸭子，真够特别的！”
“妈妈，您知道您现在在说什么吗？”田豆豆小心翼翼地确认答案。
“当然！如果一只鸭子可以让我的女儿变得乖巧懂事、体谅他人，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啊！天亮啦！”田豆豆扑到牛小丽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谢谢妈妈！”一想到大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田豆豆的心里开出一朵又一朵花，像个万花筒。
“行啦，不用再卖乖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恭喜你，你成功啦！”牛小丽拍拍田豆豆的小脑瓜，说，“周末带你去市场选一只。”
田豆豆咧开嘴，笑得像个南瓜灯，可牛小丽最后一句话让南瓜灯一下子灭掉了。田豆豆着急地叫道：“妈妈，不用，不用买，我同学答应送我一只！”
“同学？同学之间还有送鸭子的？”
“是啊！他家有两只鸭子，长得很可爱。我们约好了一起养鸭子，一起分享经验。科学老师说了，小孩子饲养动物可以培养一个人的爱心和耐心，她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养一种小动物！”田豆豆睁着眼睛又说了一大通。这些话是科学老师说的吗？天知道！
“好吧，你们老师说的都对！不过，先说好哈！这只鸭子不能给家里添麻烦，不能影响你的学习，否则，我就……”牛小丽做了个“杀无赦”的动作。
“没问题！”田豆豆乐得直往牛小丽怀里钻。
这天晚上，田豆豆睡着以后脸上都还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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