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元旦,我徒步环湖十公里,留下新年脚印,也一路捡拾少年的脚印。
“老来思归洗铅华,傍水而居品晚霞”。我不一定是智者,却爱水,是因为那段刻骨铭心的东风湖居生活。在那些往事中,很想写写毛武——这个有传奇人生的大哥,和我同样因为父亲的霉运而在一个劳改农场度过童年的才子,一个下放回城、在买冰棍中结识了终生伴侣,一个命运多舛、背锅被拒、三次高考才入华科的学霸,一个后来对湖北省改革开放,特别是对上海浦东开发有故事的人,一个官至首钢总经济师高位的人……我对他知之甚少,却如鲠在喉地想写他,却不知如何下笔,从何说起。从武大恳谈?从东方山偶遇?从北京求助?
唉,还是从东风开始吧!
注:以下是给一位朋友微信中的原话,仅做为笔记素材,待闲下来用。
71年华师下放到大冶,有一位陶钧教授,是49年武汉解放的解放军接收大员。那才真是文韬武略,才高八斗(共产党里不多的人才之一)。他的外语简直是比native speaker还要厉害:不光语音语调标准流畅,还能用英语吟诗作赋。据说一次与美国代表团谈判,在激烈的争辩中,他舌战群“鬼”,那犀利的言辞,雄辩的逻辑,滴水不漏的严谨,高雅风趣的外交风范,令美国佬目瞪口呆,不得不败下阵来。
此人当时就住我家隔壁。由于是“极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我每天天不亮就在睡意惺忪中听到他朗朗的英语朗读声,如诗如歌,宛若仙音,那么好听,我一个字都听不懂。问了他人,才知道是英语,是外国话。那个时代,英语是帝国主义的语言,全国禁“英”,英语教师全部转行改教俄语了。可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接近他......(此处省去10000字,待闲下来细写)。他也乐于暗中教我(这就是为什么我高考选英语专业)。但好景不长,母亲终于发现我和他来往,一顿哭骂,监管禁足,他也见为我和我家带来麻烦,不再主动接近我。
不久,我发现隔壁人去屋空,只留下一本破散的大学英语教材,封面是毛主席著作。就凭这本教材我靠自学高考得中,被华中师范学院外语系录取,后来在快班学习毕业,后来在五所大学当外国语学院院长,拿了两个省级一等奖,那是后话。
我有位发小,父亲是国民党的军官,同在岛上劳改,养猪。但到底是“官宦”人家,看得远,竟然默许他暗中找陶教授学习英、法、德、意、俄多语种,以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多年后我们在武汉大学研究生院相遇,他谈到陶教授的尊尊教导,泪水滂沱;听得我恨不能重生。后来我们常有诗书来往,只是后来他忙我也忙,只知道他是上海浦东建设的策划和实施者,还做过省级政研室主任,最后,他退休在首钢总经济师的岗位上。
(待我再次退休,傍水沉思,从头构思,从容润色,好好写,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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