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国。
囚玉宫。
宫凌羡长卷的睫毛轻颤了颤,片刻后睁开杏眸,欲吸气,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脸色瞬时煞白。
欲抬手触碰伤口处,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某人当枕头般将脑袋压着,睡得正香甜。
居然学会爬床了。
宫凌羡唇角轻扬,用空出来的左手轻轻扯过被褥为其盖上,不慎扯到伤口,脸又白了几分。
缓了片刻,看着熟睡的聂寒,宫凌羡用手指轻轻揉开其眉宇间的倦意,眸中尽是柔情。
出生于执掌一国的宫家,宫凌羡从小到大没少被陷害,或是受伤过,可这却是生平第一回,他醒来之时有人在身边守着。
即便现在守着的人爬床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人儿,从微卷成扇形的睫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张的小小唇瓣,视线停留在了上面。
半盏茶之久,终是动了身,将脑袋缓缓凑近人儿,却因过于紧张喷洒出的热气落在其皮肤上,聂寒动了动唇,下一秒,睁开了如星辰般的双眸。
四目相对。
聂寒眨了眨眼,脑子一向转得很快的某人只是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惊慌,随后故作镇定地将脑袋往后挪了挪,手撑着榻欲起身,道了句:“宫主,您醒了。”
已坐起身,看到宫凌羡眼神幽怨地盯着自己看,只好干咽了几口唾沫,怯懦道:“宫主,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您的床的。
“您受伤了,又没人守着,我担心您所以才守在您榻边的,您说睡一会儿的,结果都睡了两天了还没醒,我也是太困,所以……”
“你在怪我?”他说的前面权当没听见,只听见后面的宫凌羡悠悠开口。
“没有没有。”聂寒顿了一下,即刻摇头,连带着摆手,以示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摇晃着的手突然被宫凌羡一手握住。
另一手则按住眼前之人的脑袋,往前一带。
唇瓣相贴的清晰触觉让聂寒整个人僵住,脑袋瞬时五雷轰顶般被炸得一片空白,忘记了一切动作。
宫凌羡知道他定是吓坏了,只是浅尝辄止,便将人放开。
聂寒眨了眨眼,收回迷离的双眸,望向他,又眨了眨眼,看来确实是被吓坏了。
却听到聂寒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刚才,是我先对您不敬的?”似是失忆了般。
宫凌羡勾唇瞧着他,“要不我再来一遍?”他并不想对他隐瞒自己的心。
“呵呵,不用不用。”聂寒爬下榻,转身就要走,尴尬地想要逃离,脸上已染上一抹红晕。
“聂寒,回来。”身后的宫凌羡不出意料的叫人,可这次打死也不回去。
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便加快了步伐。
聂寒出寝殿之后,碰见来找宫凌羡的聂煞,抬手便拉住他,“哥,你跟我回家。”
“现在?”
“对,现在立刻马上。”
聂煞用看孩童的目光盯着他看,将他的手拨开,道了句:“阿寒,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同你回去,你若想家了,便回允州城吧!”
“哥,允州城所有百姓都在等着你去掌管允州城,云海墓就这么重要,让你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任人差遣?”
“阿寒,你还小,许多事都还不懂。”
“我还小,我不懂,我都十七了,宫凌羡可是这宫家当中最小的宫主,他能比我大到哪儿去,你做的事都由他来掌控,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千里迢迢赶来找你回家,你对我不管不顾的,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弟弟啊?”
聂寒把这些天所有的怒气发泄出来,越说越气,越气越想哭鼻子,双眸不禁染上了一层水雾。
聂煞看着甚是心疼,伸出手将其抱住,安慰了几句,还是得去见宫凌羡。
“那你把这件事处理完了就同我回允州城。”
“嗯,一定。”
聂煞答应了,却不知,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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