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
有一个人立在那里，是个男人，他没有说话。
风扬起尘土朝他扑面而来，我也感觉到了，只是因我在其身后，落到我脸上的便少了许多。
他微微低了低头，垂着眼帘。
“杀啊！……”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从四面八方涌来持着刀枪剑戟的兵士，看不清神色，只有震天的呼吼。我想拽住那人赶紧逃，未曾触及他的袖口，我们便处于茫茫大路之上了。路上有负重赶路的旅人，有策马奔驰而过的归乡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还是不动，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扶了扶头上的冠冕，指了指堂下跪着的众人，说了一句，“斩！”我才恍从梦里惊醒，什么时候又来到了这里！
我刚想叫他，他忽然弯起眉眼，嘴角上扬，笑得灿若星辰，我的表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要回他一个笑，只听他温柔一声，“美人……”一个容貌姣好，身姿绰约的女子便被他拥入怀中，霎时我好不羞耻！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决定离开这个男人了，莽莽草野，无人形迹。却看见白色衣衫，翩翩飘飘。是他，睡在树干之上，枕着双臂。
我打树下走过，头上的发带被一只手勾走，我回头，他正笑着看我——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姑娘去哪儿？”
我默然不应。
他忽地跳落至我的面前，“等你很久了，一起走吧。”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是我等他很久了。
“梦幻……”
我惊得对上他的眼睛，他怎知我的名字。
他似乎有些疲惫，抚了抚额，“我是风尘。”随即他转过头来注视着我，笑了，“幸好还是等到你了。”
“我们走吧。”
“嗯……”
——“风尘”来自《红楼梦》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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