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年”“岁月”“时光”这一类的字眼很敏感,一见到就仿佛看见烈日,需得眯着眼睛看心下一片惊。越发的,害怕听见年少。
所以我记得最深的歌词是这样几句:
第一句,是我中学暗恋一个男孩子的时候,我坐在茶梯上给他打电话,白雾快要把睫毛沾湿,路过的小孩子举着手机放出来的: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我一个怔忡,竟那么清晰感知到他不会属于我。果不其然,当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相隔七年,他昨天的朋友圈定位在妇幼医院,说接他的小公主回家。我翻开抽屉找到他中学当着老师的面丢给我的纸条。
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
第二句,是杨乃文唱的:年少的轻狂,迟暮的伤,都等着被她原谅。第一次听到这句歌词是一个好冷的冬天夜晚,我正在看台式小清新的某部电影。中学时代,男生说的我会改,女生说的我会等,男生说的未来,女生说的一辈子,都太轻了,又太重了。那些不能重提的后来里,走散了,或者失落了,以致成了一粒结石,以病痛做口舌将心底的姑娘找出来再想一遍。所以少年裘马衣履风流的年岁后,有一个老人啊,他练练字,写:老来多健忘。他不说出口的是唯不忘相思。
年少的轻狂,迟暮的伤,都等着被她原谅。
第三句,是袁娅维唱得我跌下泪来的:时间的泪眼撕去我伪装,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可能是真的在乎年龄了,是啊,本命年了。24岁的我啊,翻遍我的朋友圈,能记得我年少模样的人,是再也找不到了。不管时光多么精致和粗俗,那个记住你年少眉眼的人,总是动人的。
第四句说起来传唱度很高,何炅老师唱的那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老去的眼睛,它见过你的年轻。如果有一天时光老去,我们不再是年少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我的眼里有过你飞扬的倒影,有过你如星子一般的眸和如满月一般的笑。
很怕提到当年,很怕说起年少。十五六岁的时候不懂愁,总是把一生啊当年啊挂在嘴上写在作文里,可是真的到了配提当年的年纪,却很怕看到这几个字。一句当年,一句年少,已经是万水千山,已经是沧海桑田。就像曼桢说的,年轻人的一辈子,可能就是四五年而已。
我时常喜欢在草稿纸上写的一句话: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终不似,少年游。
时光的走和留,是泥牛入海。一个须臾转身,当年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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