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凡一直相信自己有一些超能力,比如十五分钟就能背完《长恨歌》,比如参加测成证明她是人脸超记忆识别者,再比如她可以控制自己隔一段时间后再给上一个梦来个续集。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变出个活人来。
对方并没有进入陌生环境应有的拘束与惊讶,反而从从容容地在她的床上坐下,一副研究有趣小动物的表情看着她。
杨羽凡给他看得一脸不自在,于是先发制人:“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
“我是谁?”他一副好笑的样子,“你不知道我是谁?”
杨羽凡皱起眉头望着他:一头柔软的黑发,微眯着的好看的桃花眼,鼻子高且挺,鼻头尖尖的,右耳边一排耳钉颜色各异——简直就像学校里抽烟喝酒打架早恋无所不干的不良学生,杨羽凡想。她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相似的面容,可记忆库一片空白告诉她查无此人。
“我不知道。”她说,“既然你不肯说,我只好拨110说你私闯民宅了。”
“打110?我以为你要说告诉妈妈呢。”
“我可不是那些整天伏在妈妈裙子边的人。”她拿起手机,威胁似的冲他晃了晃,“快说,你是谁?”
“你怎么一点也不怕我?”他说着站起来——杨羽凡这才发现他有多高——她一米七的身高也只刚刚到他的肩膀。他一步步走向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然了,你心里怕得要死,是不是?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坏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脸。
“我是你潜意识。”他说着又走回床边坐下,看着杨羽凡。
潜意识?——怎么可能?杨羽凡还是皱着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他稍稍想了一下, “因为我知道你所有的心思,也知道你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梦,尽管其中些你都可能已经忘了。”看杨羽凡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继续说:“你从八岁起每年都会做同一个梦,就是被人追杀;而这个梦使你现在跑步和过马路时不敢回头,对不对?那是因为在梦中,你一回头就中弹而亡。”
他知道自己无需再说了,吃惊明显地表现在她脸上。
“可是——”杨羽凡努力想找出反驳他的理由。他怎么会知道?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许——也许他是猜的? 那也猜得太准了吧?
内心斗争了一会儿,杨羽凡默默举起白旗。“好吧,我相信你。”她扁扁嘴,坐在椅子上,“怎么称呼?”
“那你叫我许天竹吧。”他笑眯眯地望着她,“和你那玛丽苏少女心很搭。”
杨羽凡一下子跳起来:“我没有玛丽苏少女心!”
“坐下,坐下。"许天竹笑着将她按回椅子上,“这么暴躁干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你,也不愿走这种路线——可是,你骗不过我,你内心底还是个小女孩。”他睁得大大的眼睛像好看的灰色水晶, 还是用那副研究有趣小动物的表情望着她。
杨羽凡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大概吧。”她站起来,不敢看他,“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很正常。”许天竹晃着两条修长的腿,“很多人都不知道。”
“好吧……可我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看见自己的潜意识的。”
“不,绝大多数人——事实上是我到目前知道的所有人,除了你——都看不见,更不要说和潜意识对话了。”
“那为什么我可以呢?”
“是啊,为什么你可以呢?”他的语气还是很随意,眼神却很认真,“我也不明自为什么。可是,也许那就是为什么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梦,有时候又会被梦困扰很久,我想。”
杨羽凡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许天竹脸上随意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认真,“我要帮你解决你心里的那些问题,通过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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