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出,你到四十岁得是什么样”
老赵躺在沙发上看着我,边揉着肚子边说。我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回答道:“肯定是一慈眉善目特优雅的女士。”
她把头转了过去,思索了一下,又念道:“你五十我就是七十六,等你到五十才能闲下来,但我那岁数就变得没劲了,”
我故意搞笑的讲,“不会的,我肯定让自己不到五十就退休哒”。老赵附和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也把目光又转向了电视,我喜欢的女演员正在剧情里掉眼泪。
上个礼拜的最后一天,跟蝈蝈做了一周一篇文章的约定。
“周篇文章”的约定其实已经是第二季了,上一季的结束以我拖稿三周最后赖掉为结束。蝈蝈在对我调侃过几次后,也就默默的不再提了。我也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所以这次蝈蝈旧约重提,我立马就拍胸脯子答应了。但今天是礼拜五了,我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过了五天。
蝈蝈之所以会像个老师一样,对我写作这件事十分殷切,原因还是在我。
一两年前他问我,毕业后想做什么。我低头思考了一下,有点回答不出来。他退了一步,换了个说法,有没有什么事是比较想做的的。我想了想,想起了很久以前老赵跟我说的一事儿。在当年在我还是小婴儿时,她有一朋友看命蛮准,看了我之后,说,这孩子以后是靠写文章为生的。
大致是这么个意思。当时老赵讲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心里有些疑惑。但这句话还是像一粒种子一样播到了我心脏的肉肉上,当蝈蝈问我的时候,我意识到,这粒种子好像发芽了。
我回答他,“嗯......有点想当个作家。”
但其实,在过去的这五年里,我一直都想着拍电影来着。
这应该也是受人蛊惑。当年还是艺术生的我,度过了一段十分荒唐的时光。给我留下深刻感觉的一个场景就是,一屋子的少男少女在高谈阔论着电影。那屋子总是烟雾缭绕,甭管你会不会抽烟,手指夹着一根总是更为妥帖,就像八十年代满大街的喇叭裤一样,没人会在意这裤子到底穿着卡不卡档。
我后来想了想,当时那个小小天地如此盛行吞云吐雾,跟我们那个男老师有关,男老师长的有点复杂,乍看之下有着不怒自威的庄严,但若是细瞅着来,却有一丝小黄人的神韵。当时,大家相处的都很好,我萌生此想法之后,就当开玩笑的和男老师说了,同学们听了像受到高人点拨一样,恍然大悟的纷纷附和:“啊,真的好像!”男老师总爱用食指和中指尖夹着烟,他可能也回忆了小黄人的形象,愣了下,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但我还是好像看到了有两股烟渺渺升起。一股来自他的手指,一股来自他的脑袋顶。他严肃的对着大家说:”我 不 像“。
在开课的第一天,男老师夹着一支非常悠闲的烟,眯着眼睛,潇洒的甩给我们一句话:在我的课上,除了别聊闲天,其他都可以,抽烟也行。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侧目行注视礼。我心中突然对电影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学电影的人就是不一样。
十几岁的我,还没觉得,这段烟雾缭绕的日子有多珍贵,有多叫我难忘。我总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欣然接受了它,热切的感受它。一直到我们这些烟友如烟飘散,纷纷回到了三年模拟五年高考里,纷纷的进入到大学的一篇篇论文里。一直到,宁静夜晚的电话里,曾经的烟友跟我叹息,真想念那个冬天。后来,宋冬野歌满大街放时,我总是对其中一句歌词念念不忘:我知道,那个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等十几岁的我年纪渐长到现在我,想和电影这事儿。我发现,我可能不是爱电影,我只是爱那一小屋子人一起做电影梦的感觉。
现在,我估计算是从梦里毕业了。老赵是这么调侃我的,她说:你好日子这可就过完咯。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禁叹息道:妈,那你这两天可得给我做点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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