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山旮旯,这里青山环绕、绿水长流!童年的记忆在那条清澈见底的“大河”流淌,在那片广阔平坦的草地徜徉,在那睦邻友好的小弄间穿梭……
自从爸爸一家搬到镇上来后,我就很少去那里逗留,然而记忆中的一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曾几何时,总在梦中见到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人,熟悉的乡情。
记得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过节,不仅仅是因为有好吃的或有新衣服穿,而是喜欢那种邻里守望相助的生活交流方式。
要过节了,家家户户都会轮流着做好吃的。清明节送蒿粿,端午节送粽子,中秋节送麻糍粿,过年送自家熬的糖……有时不过节,哪家做了点好吃的也要送给隔壁邻居尝尝。做好了,把食品装在盘子里,有时还会分出个“子丑寅卯”(有多有少,关系好的自然多放点),然后吩咐孩子:“来,把这个端到王大妈家去;这个端给英英她外婆;这个端到红爷爷家去……记住咯!”小时候最爱干这事,不仅可以得到别人的表扬,有时还能换点别的吃的。我们姐妹四个都争着送,可奶奶总会对我说:“你太小,端不稳打掉就可惜了!”可我不同意,这好事怎么能错过?况且我也从来没打翻过。
更有趣的就是杀年猪、吃杀猪饭。
早上,天没亮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猪声嘶力竭的叫唤声,直到它生命最后一刻再也无法叫唤。接着就是大人们叽里呱啦的说话声:“水不烫,猪毛都下不来!”“来了来了,开水来了”“好好好,这里再浇点热水”……我再也睡不着,想起来看看可外面又太冷。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想要猪小肚(后来才知道是储存猪尿的)吹起来当球玩。就是不起床,爸爸也会让杀猪师傅给我们留着,然后由哥哥给吹足了气,让我们玩个够。
最难忘的就是那晚的吃杀猪饭。奶奶和妈妈从中午就开始忙碌着,切肉,洗菜,配菜……不忙出个“满汉全席”,会让人感觉这家妇女懒惰不亲邻。饭菜差不多准备齐当,奶奶又吩咐我们:“老大你去把舅公一家叫来,带上大伯一家。老二,你去把几个同龄爸叫来;……老四,你最小,叫叫隔壁的爷爷,叔叔!”这是要办酒的节奏哈!于是,我们四个一哄而散,穿行在熟悉的小弄间,东一家西一家地跑。虽然腊月的寒风刺骨,没有了太阳的小弄里更加阴冷,但那种兴奋劲儿现在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总之,就是想告诉别人:“杀猪了杀猪了,我家杀猪了!”一路蹦跳着回到家。有时,跑空了还要再跑一次,有一种“不叫来誓不罢休”的感觉。
人都到齐了,奶奶端上来一大桌子菜:蒸猪肉、红烧肉、炖猪血、猪肝汤……反正都是猪身上的。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一些有趣的话题。女人们舀了饭坐在一边说着菜的味道,说着有关养猪的话题。孩子们大口咬着肉傻笑着……
这些只能封存在记忆里,已经成为历史。在社会发展得越来越文明的今天,我们看不到这种睦邻友好的“乡情”,有的只是楼上楼下见面点头微笑,其实我们互不相识。
记忆中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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