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车从北方的雪原上掠过
一行没有尽头脚印,悠远
梅花鹿知道那人的模样,少数民族
他孤身穿过林子,锵……锵锵……
几天之后,他看见火车从北方的
雪原上掠过。这一道目光,悠远而去
冷窗下这一场异梦,前赴后继的人
借来又借来这余生中的每一天
诺言说尽也不知何时孽债还尽
我看见那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儿,她
拿着白瓶,在楼道里沉默着喷消毒水
一条巨大的横幅风中凛冽抖动
“万众一心齐抗疫,共做中华好儿女”
在她头上战栗抖动,而她默默……
楼道里充满消毒水的气味
她的肉体十分美丽,她的侧颜那娇小的唇瓣
细致的睫毛,分毫毕现。梦醒之夜,唯此聊慰
中华的好儿女前赴后继,我看见雪原上,脚印
密集。凛冬的山岭间,梅花鹿注目伫立,他们
决绝走向雪原,走进一个无关紧要的梦,火车
反复掠过……
凛冬的死亡喂养梅花鹿的肥壮
我今晨醒来才知道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可是,他们去向哪里了呢……
《横幅在女孩儿头顶飘荡》
20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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