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对于个人来说影响很深。我是一个从暗处走出来的人,我比谁都渴望光和暖,渴望阳光下明媚的爱。所以,我虽面上表现的很淡漠,相处却给人温和。但是,我仍然做过不光彩的腹黑角色。
上一篇文章里我提到家里的成长环境很压抑,已经够让我抑郁的了,有时候真的像从地狱里出来的人,没有轻快活泼的年轻感觉。
其实学校的环境也不好,幼儿班读完后,我的驽钝我的成绩我的软弱好欺负让我经历了长久的不愉快经历。在学校,被同学孤立,她们玩游戏从不让我加入,还嫌弃我家穷,我身上穿的都是我姐的旧衣服。被同学掐手臂,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只会哭,明明被欺负回家还不敢说。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左右,我和几个同学被迫参加过上一级学生组织的“婚礼”,就是在午休时间段里,一群无聊的上一级学生把一间不常上课的教室改造成婚礼殿堂,黑板上贴着大喜字和龙凤图案,还写着“新人”的名字。
一对“新人”老实地面对面站在一起,被旁边的大一级学生强迫威压命令“亲一个”,“新娘”不停地哭,又不敢反抗,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作为看客,当时觉得新鲜,还跟着他们起哄,但是看着“新娘”的眼泪和“新郎”的无奈,又隐隐觉得我们这群学生很荒唐。
那些闹“喜事”的学生几乎都是留守儿童,爷爷奶奶带大的,对他们疏于管教,导致他们又皮又坏,那么小就肆无忌惮欺压弱者。我至今记得“新娘”的名字,“李慧芝”。多好的名字,但是这种不好的经历,会让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忆吧。
其实我也算比较幸运,欺负我的人最后成了我的朋友,她是个在班集体中很有影响力的一个女生,号召力很强,正是因为她,我才慢慢改变了受害者的状态。
我从没想到她会来和我做朋友。天高云淡的下午,她从后面追上来,邀我一起回家,于是慢慢地我们玩在一起了,她还叫同学们玩游戏带上我,让我们听她讲故事,施暴者变成了保护伞,慢慢地,我在学校也过的开心起来了。
那时,班上有一个比我看上去还好欺负的女生,瘦瘦小小的,皮肤比较黑,也不大讲卫生,成绩又不好,人不聪明,经常被数学老师打骂,偏偏她还要和老师顶嘴吵架,老师也不喜欢她。
班上很多人都不喜欢她,都说她长的像老鼠。别人欺负她笑她,她会骂很幼稚的话人回击,别人就更不喜欢她,更喜欢欺负她。
当时她也被孤立着,而我刚刚脱离被孤立状态,我也开始看她不顺眼。体育课的时候趁她不在,把她的水壶丢到教室外面,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来质问我,我不承认,我的朋友带着几个同学也给我撑腰。
这是我有生以来做的第一件不敢承认的腹黑事。我居然去做一个施暴者去欺负一个无冤无仇的弱者,那时,我忘了我自己曾经也是个被欺负的弱者,我比她幸运的是我有一个号召力大的朋友给我做后台。
后面还有一回,我路过那个被我扔水壶的女生座位旁边,不小心绊到了她凳子腿,摔倒了,摔得很严重,两只膝盖都摔的流血了(现在两只膝盖还留着疤痕),烧痛着,心里又觉难堪,想缓解自己的狼狈状态,气急败坏就指责起她没有摆好自己的凳子而让我摔倒了。
其实跟她没关系,我就是冤枉她,我就是自尊心强,我想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不愿接受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让自己狼狈摔倒了,所以我也心虚。同学们将我被凳子绊倒一事小题大做,上课在班主任老师面前状告那个女生,老师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可能老师看出来这个事情是我在故意冤枉人吧。
后来我们不在一个班了,听说,她仍然是同学们讥笑和欺负的对象,因为她太爱吹牛和炫耀。我记得有一次见到她,大概是初中时候,她仍是瘦瘦的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身上穿的很不错,背着一个时髦小包,还有手机,听说,是她妈妈给她买的。
她不注重提升内在而拿表面上的东西炫耀,我又觉得可悲,她也是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的,缺少父母关爱,读书还被人欺负,她的母亲也只用一些外在的物质给她补偿,无疑是对她的错误引导。我想,要是少一点像我这样随波逐流的施暴者,她的童年应该会好很多。也就不会只关注物质满足和肤浅炫耀。
我当时损友也比较多,老是无底线地拿我的缺点开玩笑打击我,使得我们关系不平等。她们大多是自信的,高高在上,对我好,像是在施恩,慢慢地,我心里就开始积怨了。我记得以前在放学路上,她们让我一个人背着几个人的书包,把我一个人扔在后面慢慢走。还说“她就是好欺负啊,让她多背一会”。
我被当时暗恋的男生掐过、踢过、嘲讽过、讥笑过,我被朋友无底线开玩笑。其实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看上去老实,太好欺负了,还不反抗,只知道哭,谁不想欺负。
后来,反抗意志生长,我的心肠就硬了。我会觉得朋友锋芒毕露说话伤人而毫不留情怼我的朋友,我会把起立时从我后面抽走我椅子让我摔倒的家伙的书推倒在地,我会因为某个人做了过分的事把他的本子在众目睽睽下扔向讲台。渐渐地,也不再有人欺负我了,因为他们连和我说话都不敢,因为我看上去不好惹了。朋友没有因为我的敏感带刺而远离我,后面也不再随意开我的玩笑。
拒人于千里之外,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就像龙葵在受到欺负时会变成强大的红色保护单纯的蓝色,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另一个自己,遇强则强。以柔克刚不是谁都做的来,没有智慧的柔性只会受欺负,所以,必要时候,不强不硬怎么守得住自己的纯赤之心。
但刚强冷硬一面也让人唯恐避之不及,“谁都不欠谁,我不想看到一张冷漠脸”。不管心情好不好,我都习惯了在外面无表情,如果我在外满面春风,一定是有人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外面也可自在。有时候我对人和事的永不激动反应会让人觉得我这个人很无趣。这同样也伤害到了一些人,觉得我冷静过了头,热情触到了我这块寒冰,温度就会骤降。谁愿意在我身上消耗自己的热情?
所以,除了了解多年的同学和朋友,没几个人愿意靠近我,我其实渴望有个人能冒着被我扎刺的风险来靠近我,攻克我唬人的城墙。但是我越渴望什么,越是过高期待,一旦发现期望值达不到,我就用我的不作为态度变做了再次施暴的武器,对自己施暴,画地为牢,别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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