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天气真的冷了，哈着白气走在下班的路上，人人都缩紧身子行色匆匆。才五点多种，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地铁口，三两个卖烤肠、煎饼果子的小摊孤零零地亮着灯火、冒着热气，更显得这冬天的冷冽。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两位老人。

      那时，我还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我所住小区门外的马路边上，有一对常年摆摊营生的老夫妇。看两位老人家花白的头发，估摸着年纪应该七十上下了，也不知如今这两位老人还是否健在。当时的两人，虽说年事已高，可身体还都很健康，精神也很矍铄。平时除非赶上雨雪大风天气，否则老人一定按时出现在那里，不论寒暑。

      一部小推车，一个小马扎，一块塑料布再加上一些便宜的日用小百货，老人家每天就守在这很简单的摊位前，经营着自己的小小生活。两位老人平时一般不会都在，老大爷在那儿的时候多些，偶尔老大爷有事不在，老大妈就会过来照看一下。

      老人家的摊位很不起眼，生意看起来也很清淡，平时并没有多少人去买东西。可是老人家似乎并不在意，总是从容平静地靠着小区的铁栅栏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淡然地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熙熙行人。夏秋时节，老人会在炎炎午后靠在背阴的小角落里打个盹；冬春之际，老人会裹着厚厚的棉袄晒着树间的暖暖日光。有时，会有住在附近的大爷大妈们过来和老人闲话家常，这时老人才会显得很兴奋，笑容满面，谈兴盎然。

      我不知道两位老人经营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摊位到底能带来多少收入，我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外出营生到底是生活所迫还是为了一份乐趣，我只知道不管事实是怎样的，老人们那种乐观豁达、平和淡然感动着我。他们不需别人的同情和帮助，依靠自己苍老的双手支撑起晚年的生活；他们不忧不喜，不嗔不怨，平淡地经营着自己的小幸福。如今回想，他们的那份对生活的执着和坚持，值得人到中年的我去深深品读。当生活中经历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时，想想两位老人，或许心气会平和许多。

      地铁开了，脑海里响起了朴树的老歌，“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