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乡愚情
——午间回忆往事,不禁提笔而作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上拨清波。我的童年要比很多孩子幸运,当他们在背着枯燥乏味的诗句,而我正放着一群大白鹅,把他们赶到水塘里去。看着他们洁白的羽毛在水里面拍打,长长的脖子上顶着个大包向着天空欢快的吼叫,仿佛在唱歌一样,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古代小天才骆宾王的五言诗。90后的农村娃们大多数是放养长大的,而我确确实实是放羊长大的。从小学开始,放学后、星期天、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和羊群在一起度过的。那时候,弟弟妹妹刚出生,家里的所有事基本上都是妈妈承包的,自然羊群就归我了。我是属于比较“爱显摆”的小孩,每次放羊总要带两本书,显得自己很有学问,与众不同。羊是比较温顺的动物,除了几个大型的公羊会打架之外,其他的都是成群结队的按队形走路,前面有个领头羊,一般属于年龄较大,资历较老的母羊,这一群羊基本上是她发展而来的,所以羊羊们比较听她的话,只要控制好领头羊,其他羊就不会乱跑,即使有些小心思的,跑到别处去吃草,到点了也会自己回来。对我来说,放羊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自由、散漫、无忧无虑的。坐在小河边,采采小花,摘果子吃,做泥娃娃等等,有时候雨天过后还会挖洞里的蝉蛹,抓树上的知了,总之要比在家对付那两个爱哭的娃娃要好多了,难的事还是要交给大人去做的。
河边的庄稼人,日日夜夜的相守在河边,对这条河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小学毕业后,经常和妈妈还有邻居们一起,卷起裤脚,在河边摸河鲜,岸边浅滩平整的沙土地上,有好多河贝,有扁平的土灰色的,有像螺蛳一样的,有长长的金黄色的,还有好多记不清颜色形状各异的,我去就喜欢捡那些颜色花花的,奇形怪状的好看的贝,等着妈妈的胜利果实。一次每个人差不多可以带回一麻袋回来,吃不完的就加工一下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留着以后吃。这样的快乐只有几年而已,后来岸边的土地都被吃沙的机器吃完了,留下的是满目苍夷。因为一直在河边放羊,亲眼目睹那些船只的怒吼声,不停歇不间断,河面漂浮着厚厚的油层,冒充的执法人员在岸边收下装满人民币的烟盒,乐呵呵的走了,留下小河在哭泣。如今的陡坡险段,河坑土洼,留给后人的创伤。但那些曾经伤害它的人还在,为什么不惩罚那些人来警示呢,为什么还要让它受伤呢?那时候最喜欢发大水,因为发大水的时候,河面就平静了,什么也没有,就不会有船再来吃沙了,偶尔会有一只白色的警笛船飞驰而过,巨浪仿佛要盖过船本身,回旋在岸边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原本在堤外的羊群,在发大水这段时间就要在大堤上吃草了。有时候会来很多执法人员,说在大堤上放牛羊,会影响堤防安全,不准在堤防上放。总觉得怪怪的,如果堤防真的不安全,出现哪地方漏水,最先发现的会是这些放牧人吧,他们天天在这,而不会是那些只会吆五喝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执法者吧。我这样写是不是有些愤青了,怪只怪那时候的“童年记忆”吧。
如今,一无所是的我,悄悄的回到了这片土地。就像人的青春一样,无论怎样都不可能返老还童,我只希望我的守护可以让这条河保持现状,甚至可以修复创伤。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数去大城市谋取出路,混的好的就在当地买房居住,混的不好的就回到县城打拼,老庄子只留下了些许老弱病残。回乡的路越来越萧条,土里的坟墓却增加了一座又一座。我不知道人死了风光大葬与随便找个坑埋了有什么区别,有一段时间妈妈无意间感叹一个邻居,一辈子就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草草了事,好凄惨。我不禁打了个冷汗,内心悲切起来了,一直打着不婚主义的我,岂不是要孤独终老吗?关于结婚这个问题,还是要慎重考虑。
渔乡长大的我,对这片土地有着痴痴傻傻的情。不敢求封疆大吏守护一片疆土,只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一条河流。新时代的中国梦必定是可以实现的美好的愿景,而此刻正在路上,踏踏实实的走。
(作者:陈影 手机:13569789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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