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食堂的快餐,每次都让我吃的很饱很满足。
小时候,冬天是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吃的,多数时候是靠着咸萝卜、咸豇豆、菜干等干菜下饭的。
偶尔能有一顿大白菜或者土豆什么的,那就是人间美味儿了,都会美美的就上一大碗白米饭,连汤汁都不会剩一点点。尤其是那大白菜的叶子,软糯香甜,十分诱人。
大白菜对我们来说,也是很贵的,很少能吃到。
上学的路上,在别人家屋子旁边的菜地里,种了一片大白菜。每天上学放学看着那些大白菜,慢慢包芯了,长结实了,肚子里的馋虫就不停地翻滚。
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放学的时候和弟弟一起看四周没人,就偷偷溜进那片菜地,匍匐在菜地的凹沟里,抱着一棵大白菜左右摇动,提心吊胆的废了好大劲儿才终于摇起一颗来,又兴奋又害怕。我们抱起那颗大白菜,翻身躲进旱渠一溜烟儿的跑回家藏了起来。
关于菜,还有一件难忘的事情。
大约是夏秋之际,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
在家对面的山坡上,附近村子的人种了一片土豆,弟弟以为中午没有人会出去看着,就溜进地里扒土豆。结果,被人家远远看见了,等人追过来到跟前才发现。
弟弟被人家狠狠的骂了一通,他脸皮薄,坐在山坡上也不敢走,也不敢喊家里人,就那样定定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被邻居发现,已经晒得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了,几乎中暑。
白米饭也是“限量供应”的。
那时,一家人背井离乡,到刘集镇投靠远房本家,靠开垦一些荒坡,捡别人家不要的废地来种一点庄稼,经常粮食不够吃,要去淘别人家地里收落下的稻谷,红薯什么的来接应。
那时候,捡到别人落下不要的小红薯,对我们来说也是珍贵的美味儿,可以充当水果,虽然我们那时基本没吃过什么水果。而更多的时候,这些红薯是要煮进米饭里充饥的。
妈妈经常跟我们开玩笑说,我们瘦小是因为小时候挨饿。
依稀记得有一年夏天,我们破例没有回姥姥家过暑假,而是把表弟接到我家来小住。
因为表弟在,加上我和弟弟,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一起,什么都会较劲,包括吃饭。平时吃两碗就去玩儿了,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三碗四碗了,十来天下来,妈妈就开始着急了,这样过一个暑假的话,家里的粮食就该不够吃了。没办法,只好忍心把我们送到姥姥家。
虽然现在我们说起来这件事情,妈妈都当做玩笑,可是那时候的妈妈,内心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很多人都不喜欢吃洋葱,因为它的味儿蛮大。可是我,天生就爱好洋葱。
最早的时候,是妈妈在屋子旁边的池塘根子上种了一小块。洋葱耐旱,抗虫,很好长的。
炒出来之后,甜甜的,软软的,比起那些菜干,真是好太多了。可那时候我不知道,切洋葱的过程那么痛苦,都是妈妈承受了。
豆腐和肉,一年里也吃不到几次的。
所以,当这些菜色被食堂的厨师放到一起做进快餐里的时候,于我而言,更像是在咀嚼回忆,在拷问心灵。
无论昨天吃的是海味山珍还是水煮面条,这快餐,我定是连汤带水,吃得一粒不剩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