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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上她爱的新衣
坐在一个柜几上斜倚着我对面的那扇墙
一束扎得高高的马尾
像一把最旺盛最原始的黑色马鬃
任由它被压成扁扁的一排
粘沾着墙面上浅旧的白灰
在这个她低下头去进入虚拟的时刻
出于一种天性的慵懒和日渐的钝怠
我紧闭双唇不屑于提醒也不屑于斥诫
她头也不抬,目不转睛
一本正经地翱游到了一个极乐世界
那裙摆下瘦如芋秆的双腿
悬空伸直后随意地搭了过来
落在我坐着的床椽边上
且不经意地蜷动着她的几个脚趾
于我来说这真是精密的高难动作
这一刻我的裤腿边,以及两人腿上的细密茸毛
就随着风扇摇出来的凉风
一齐微微颤动了
在这无以聊赖的夏日午后
我们斜对面毫无规则地坐着
一动不动 互不搭理
像两具瞬间的浮雕成为记忆中永恒的静默如谜
久了,她突然发出“噗”的一声笑
我抬头望向她,望向闭着的窗外,望向她靠着的梳妆台
看到椭圆镜子里映照着那些熟悉的影像——
方形的小木相框,
长串挂着的黄色葫芦,
下端垂着红流苏、不曾被吹动而蒙了些灰的成对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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