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但人性的“恶”是从哪里来的呢?!
生活是个大染缸,会让你的人生染上不同颜色;
生活是本教科书,会让你学到很多人生实用的东西。
第一部
【苦难是一种资本】
出生
我在兄弟中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个子高矮,都是最不济的。根据母亲在世时的讲述和后来同时代的乡邻转达,我知道我出生后的最初三天,都是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呈夭折状态,加之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父亲盼女心切,见又降生一个只能增加他沉重负担的儿子,不是他期盼的可以通过出嫁女儿而有一星半点收益的女娃时,心里的失望甚至是愤怒可想而知了!于是,一无所知的我便被父亲“果断”地装进农村用来担泥巴肥料的“粪兜”,准备趁黑夜提到山凹乱坟岗去埋了。
也许是我命大,或曰“命硬”,正在母亲卧床啼哭父亲坐等天黑之际,我外婆从几十里地外赶到我家来看望她的生活在穷窘之中的三女儿,随带给我母亲包括我们全家送来一些吃食。
闻知恶讯的外婆,找到盛放我的篾条编制的粪兜,掀开盖在我身上的破旧衣服,见我瞪着一双大眼睛,生得五官端正,眉宇间还有一股惹人爱怜的英俊气,便有些不舍,拉过我父亲沉重地说:“家里的日子是过得恼火,但这娃儿长得这么乖……没钱去给他看病就算了,不过也莫忙就这样拿去埋了……把他挂在屋外,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我便被挂在我家屋门口的桑树上,非常侥幸的是,那些天一直都下着雨,虽然家乡的二月还是春寒料峭的时日,但是,我居然活过来了!
在生命中许许多多的日子里,我都对雨和下雨天有着一种异样的亲切感,不知是不是和初生时的这些故事有牵连?
在艰难的日子里慢慢长大,人生的感悟似乎比同龄人都多,而今已年近半百,再回过头去检视,蓦然发现,幼时成长经历中一些深刻的人生印记,已对我将来的人生形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家世
我家的历史从我祖父辈就开始改变了。
我祖父只能算是略识文字,不算文盲而已。在偏僻贫穷的小山村,祖父终于在有一天放牛的时候,把老牛栓在一颗老树下,一个人怀揣着“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的人生理想,义无反顾地离家出走了。
十多岁的少年,在民国初年的蜀国颠沛流离,是需要多少勇气更是需要多少自信的啊!也许是智慧,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彼时的政治、社会等因素,祖父左冲右突,上下腾挪,居然在数年之后在省城郊县大邑,和当时盛极一时的刘氏家族有了牵连,以税务之身份负责一县税收。不敢说其时的祖父有无盘剥行为,但趁机聚财肯定是有的。
祖父确实不是“深明大义”之人,竟然在解放之初的50年代,在家乡大肆购进数量惊人的田地、街房!如此不明智之举,亦可说明祖父投机取巧的心理作崇,想以己积蓄一博政局变幻,甚望趁机发险财。或者在外也并未有巨额收益,若有,在外诸如省城为何不置办房产?还有因为读书少等缘故的“不识时务”,如果对时政有些研究,嗅觉灵敏又怎么会在如此不明时期购置大量不动产?
反正,祖父有些想“显赫乡里”的“称雄”之心,在十分短暂的“荣光”之后,被现实残酷地辗碎,几成齑粉,且拖累了一族后人:父亲四兄弟,只有两人婚娶,三婶是三叔去百里之外的更加偏僻的异乡讨娶回来的,我祖母是我外公的亲妹妹。外公也许是曾经帮祖父做“买办”,后见时势情形逆转,把自己名下财富全推脱给祖父,眼见待己不薄的舅亲渐陷萎灭,良心发现,才决定把自己的女儿之一许配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内侄——我父亲以传氏族香火,以弥补内心某些不安。
可怜我辈兄弟,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处于社会最低层,凭借极端自卑产生的极端自尊,顽强挣扎,饱受折磨,终未至被时代潮流湮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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