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那只蛋糕的时候,刚刚出炉,酥香嫩软,肯定极富口感。站在橱窗外都仿佛被香味所吸引,就那么看了很久,像傻子一般。
那是个不能果腹的年代,蛋糕价格很贵,又是西点,不是我这样的普通家庭能够消受。
那个店的老板也选错了地方,就好像现在你在满是麻辣烫,煮串串的夜市里碰到了有人正在售卖澳洲龙虾,即使你不会震惊,也一定会惊讶!
每个人的出生都是那么不可复制,家庭背景,胖瘦美丑,都是随机的,由不得你自己挑选。
那个时候,我家租在一个红灯区的巷子里,满是污秽的路上,随意的倾倒着垃圾,女人们穿着暴露,更是频繁的发生着一些那时候我不能明白的事情。我跟着父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打拼未来,打拼着一个努力营造的生活。
直到开了那家蛋糕店,每天都会有不同香味飘出。
那时候附近的小孩很多,吃过蛋糕的却很少。但我们都会吹牛说自己吃过,以满足孩子的虚荣。一些能说会道的,能够情深意切的描述蛋糕的美味,有时候说到高潮,会引来许多人的附和,好像自己真的吃到过一般。
偶然的机会,得到一块蛋糕。绝对不会在家里吃掉的,实在忍不了就吃一小块,然后拿到巷子里,马上就会有一大堆小孩,追着问你那是什么味道的!
即使掉在地上,即使被抓成了粉末,都会义无反顾的塞到嘴里,品尝那精美的味道。
多年以后,再也想不起从前那蛋糕的味道。直到今天无意从冰箱里翻出几块蛋糕,才想起来是一个多月前买的,掰下一块给小狗,结果狗都不吃!心里突然很难过,正好有电话打来,铃声是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接完电话,突然变的无聊起来,于是将蛋糕搓成了渣渣,然后手指上就有了淡淡的香甜味道。闻着那丝单纯,却揪起了心中的无限惆怅。
我的蛋糕味道变了,当初和我讨论蛋糕味道的小伙伴丢了,曾经现在橱窗外的执着也没了!看着满手的渣渣,那是一场属于我自己的悲剧,我很难过,但这一切又有谁会懂呢?
后来,我妈回家,骂了我一顿,她压根没看蛋糕一眼,所以她不懂我的悲伤,我的快乐。
再后来,老婆回家,她看着满手渣渣的我,认为我更应该去和尿泥,她觉得那个更适合我!她是我一度认为最懂我的人,但是在突然之间我看不懂她,我的心思,她还是不懂,或者她骂的很对!
毕竟有时候的无痛呻吟并不适合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的快乐,我的悲伤,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像是渣渣一般,终究会被清理,但手指间的香味却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是渣渣,虽然很小,却一直都在,怎么扫都会继续出现,这是我活过的证据,谁都无法掩盖!
就像是以前的我,有一点小小的愿望!
那是一块蛋糕,站在橱窗外,静静地看着,许久之后,慢慢离开。我会告诉我自己,走吧,兄弟!我们已经把那块蛋糕吃掉了,她是可乐味的,她很辣!像是隔壁班的女同学一样,她的瓜子脸,哇哦,我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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