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聚会】
当时,多伦多有个不定期出版的杂志《回音》,格瑞塔在图书馆看到了这本杂志,然后她就给这本杂志社寄了一些她的诗歌作品,其中两首诗已经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后来,在一年夏天,杂志的主编来到了温哥华,他组织了一场聚会,邀请了格瑞塔以及其他作者参加。
这个聚会是在一个非常著名的作家家里举行。聚会的时间是在傍晚,皮特还没下班,因此格瑞塔请了一个保姆帮她看孩子,安顿好之后,她就向温哥华的北边出发了。她先坐公交车穿过了狮子门桥,经过了斯坦利公园,然后她又坐在哈德森港口的前面等一辆长途巴士,巴士的终点站是本地大学的校园,那个作家的家就在大学的附近。格瑞塔下了车,找到了那条街道,她沿着街道一边走,一边按照邀请函寻找派对所在的门牌号。
她脚蹬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很不方便,她穿着一件最精致黑色连衣裙,拉链在后背,这裙子在腰线处还算合体,可是到了臀部却非常紧。
“我真是有点可笑。”她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一边蹒跚走在那弯曲的街道上。此刻已是接近黄昏,路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条街道上没有人行道,街道两侧都与大型落地窗的非常现代的别墅,这里是上流阶层的社区,不像她所熟悉的社区。
她开始想是不是走错了街道,想到这里格瑞塔有点沮丧。她本可以再回到那个公交车站,至少那儿还有一个长凳,她可以脱掉高跟鞋,然后乘车回家。
但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栋房子门前停着很多车,同时她也注意到了那个一直寻找的门牌号。此刻回头已为时过晚,紧闭的大门内传来了聚会的嘈杂声,格瑞塔不得不按了两次门铃。
一个女人开门迎接了她,这个女人在等什么人,看到格瑞塔后有些失望,其实这里用“迎接”这个词很不恰当,这个女人打开了门,格瑞塔问:“这里一定就是举行聚会的地方吧”?
“那你觉得它像什么呢?”这个女人说着然后靠在门框上,那种动作有点禁止入内的意味。直到格瑞塔问“我可以进去吗?” 然后这个女人极不情愿地让到一边了,她没有说让格瑞塔跟着她,但是总之,格瑞塔还是跟着她进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格瑞塔,也没人和她搭话。 不一会儿,有一个年十几岁的小女孩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满了装着粉色的柠檬饮料的杯酒。格瑞塔拿了一杯一口气了喝光了,她正好口干舌燥,紧接着她又喝了一杯。她谢过了那个姑娘,她本来还想继续和这姑娘倾诉她这一路的艰辛,但是那个女孩好像根本没兴趣听,转身走了。
格瑞塔一直保持微笑,在聚会中寻找机会,没有人看她一眼,也没有人对她表示出好感,人家又为什么必须这样做呢?人们的眼睛总是在她身边一扫而过,然后又继续他们各自的谈话,除了格瑞塔,所有的人都在开怀大笑,他们都有自己所熟悉的朋友,笑话,半公开的秘密。
每一个人似乎都能找到某个人欢迎他,除了那个一脸郁闷的女服务生,她不停地递给客人们地这写粉色的酒饮。
这酒给了她力量,格瑞塔决定等托盘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再喝一杯。她看到一个讨论的人群,好像在旁边正好有点空可以挤进去,这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他们在讨论一个电影的名字,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这是一部来自欧洲的电影,在多伦刚刚上映,他听到人们在谈论这个电影的名字叫《四百击》,“哦,我看过这部电影”,她非常热情地大声喊到,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其中一个人很明显带着轻蔑的语气说了一句:“是吗?”
当时格瑞塔已经有些醉态了,她把两种酒掺在一起喝,而且喝的太快。但她以为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也没有把别人的冷眼放在心上,她继续在这场聚会里游走,但是感觉眼前似乎有点恍惚,她以为这就是眼花缭乱的氛围。其实交不到朋友也没关系,她继续在这屋里徘徊,寻找机会。
在拱门处站在一些看起来都是很重要的人。格瑞塔一下子认出了派对的男主人,就是那个她仰慕了好久的作家。他在目空一切地高谈阔论,这个圈子的的人似乎权威太大,格瑞塔心想如果加入的话,会如临险境,她想可以努力挤进他们的太太们的小圈子去。
那个给格瑞塔开门的女人,也是一个作家,这些小圈子里都没有她的身影。格瑞塔终于等到了一个属于她机会,主持人在宣布曾经为《回音》杂志做过贡献的作者的名字,终于读到了格瑞塔。
格瑞塔在期望能请她上台做个自我介绍,那么这样至少,她可以扬眉吐气一番,抚慰她在门口受到的冷遇。
但是,就在那个时刻,在大门口给她开门的女人,把她的头垂在主持人的肩膀上,这样甜蜜的时刻,他们肯定不希望别打扰。
于是,格瑞塔一下子泄气了,这里也没有椅子可以做,于是她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格瑞塔想起了皮特带她参加工程师聚会的时候,尽管他们的谈话的内容枯燥,但是那种气氛是非常愉悦的。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至少是暂时大家会有归属感。
但这里没有任何人有安全感,可能有人在你背后品头论足,甚至有可能把这些八卦的事情写到报刊杂志上。其实无论是对谁而言,这里始终有一种狡黠的、紧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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